匡胤却是突然开了口,"她有没有说药里有什么问题?方子在哪里?"
"方子本身无碍,只是多了一味药,说是北方所生莨菪所致。"
李从嘉忽地想极了什么,口气带了嘲弄,"那日还曾不放心请晋王去探查那方子,我倒不想晋王也肯屈尊来我小小南国出家为僧。"
赵匡胤望过去,便仍旧是那番丝毫不以为意,好似说的都是别人的悲喜。
这话一出,两人之间的恩怨立时分明。
"圣上好筹谋,胞弟也肯舍出犯险,可是算准了我纵是知道也不得将他如何?"
"我那时气极,若非你几次负我我又怎会如此狠绝!"
"那圣上今日也当狠绝,罪臣眼目起因已经找到,便无需圣上挂怀,且放我归去,自顾生死。"
"朕不准!"蓦然起身。
流珠垂首侍立一侧,两人彼此对峙,谁也不曾开了口去。
"国主……还有一事……"
"你说。"
"是……惊蝉所言……国主眼目之所以今日如此,全是……全是……"深吸了一口气,便是死了也罢,"全是圣上授意!"
她等着一旁的赵匡胤震怒赐她一死,亦或者是矢口否认,总之事情的真相无论如何都要见得天日,她绝不是贪生怕死便不敢明言之人,"国主,惊蝉此时已经是待罪之身,她没有必要再说谎。"
李从嘉面色不变。
赵匡胤竟然也没有立即发作,听了此话他缓缓踱了两步,忽地站在榻上端坐之人身前。
"李从嘉。是我的授意,我让晋王带去的方子,我想你再也看不见,想你今日如此。"他甚至丝毫不做顾虑,全盘认下,眼目死死盯着那覆着白绸的人。
"李从嘉,你信是不信?"
榻上之人半晌无言。
很久之后,开了口,"不信。"那声音从未曾变过,清淡得丝毫不见笃定却是闻之便全无转圜余地。
流珠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