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箜篌声声雅音不绝,飞云驻空流连往复,兰花含笑便是又待一年佳景时节。
赵匡胤见了阁外守卫的大内禁军,这才记起白日里是自己气极下了令去彻底地禁了他的足,开口便想着让人撤去,又想起来他那般云淡风轻挥手就能诛神焚仙的样子,终究是不能再有万一,这一次怪我也罢,无论如何也得把你锁住。
仍旧让人看守檀阁。
阁内一片暗色的光影,四下唯有一颗宝珠之晖难以顾及全部,只略略地能让人看清脚下的路,为了他的眼目这里也再不敢有其他灯火,流珠一个人侍立门外,见了圣上一行过来低首行礼。
赵匡胤压下声音,暗暗问她,"违命侯今日感觉如何?"
流珠不抬首,"晋王来探过,无碍。"她终归是跟了李从嘉这么久的身边人,他的性子最清楚,若是让赵匡胤知道他曾动了气此般不好定是要怪死自己。
赵匡胤一听有些奇怪,"晋王来此?"
"是。"
他捧了药进去,李从嘉恰是躺在榻上面向内,落下了一侧的纱去。
入了夜后檀阁室内更显幽暗,赵匡胤有些不惯半晌才缓得些,"从嘉。服药的时辰到了。"
那榻上的人影不动,赵匡胤想他怕是仍旧是白日的争执挂心,也就自己过去探探他,纱后覆手在那腰间,"起来服药。"
冰凉凉地依旧不动,赵匡胤想想这般光景也不致便入睡去了,"白日如何且先不论,药定是要喝的。"他言下之意便是先开了口解了那场对峙,也让他先宽心,却不想李从嘉依旧不动。
只能先放了药去,过来让他起来,手刚至他肩上李从嘉却突然开了口,"如若没有我几次相负……如若不是晋王,你是否一定要覆灭唐国?"
赵匡胤坐在他身边松了手去,"我应过的,送你三千里山河,你如果肯……罢了,我本不想如此。赵匡胤的心意凤凰台上刻得清清楚楚,你信也罢不信也罢,起来服了药,我就出去。"
他知道他有多难,这么清瘦的一身秀骨背着万人的国恨家仇负累不去,他日日夜夜都睡不得,自己把他关在这里……确实也算得是关在这里。
他如何能轻易地说放下了就放下了,如今的李从嘉和赵匡胤,早便是全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