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传罢了。
吕公著家累世公卿,哪怕年岁尚小,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李放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也就没在吕公著面前班门弄斧,顺着他的话茬,李放以考教之名,让吕公著复述了一遍这三句话。
然后李放问道:“此三种句读之法,晦叔倾向于哪一句呢?”
“自然是圣人原意了!”吕公著毫不犹豫的回答道。
李放看着他笑了:“是吗?原来晦叔与我思想如此相近啊。”
在几种句读之法中,流传最广,认可度最高的,就是第一种。
也就是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意思是:百姓只需要按照执政者安排的道路走就行了,没必要让百姓们知道为什么要这么走。
这句话是典型的愚民话术,百姓们只需要听命就是了,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知道。
这和李放之前说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大致意思也都相近。
吕公著之前对李放那番暴论,愤愤不平,现在又信奉经典,这不是自相矛盾了吗?
不等李放继续点破,吕公著自己就意识到了这一点。
他脸上的表情忍不住变了变,低头看向楼下的芸芸众生,心中不由得生出一种疑问:“难道不该是这种解读方法?圣人错......”
后面的字还没在心底冒出来,吕公著自己就摇起了头。
赶紧将这个可怕的想法抛诸脑后。
沉默半晌,吕公著仰头看向李放:“先生与我说这些,究竟是何用意?”
“我就是想问问你,百姓们如此短视,你觉得当权者该如何执政呢?是放任自流?还是勇开民智?”
吕公著不语,今天所见报纸,实是给他的世界观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庙堂之中高高在上的宰辅,在百姓们的口中,却不及纸上的一章话本。
更有甚者,还鼓掌叫好。
以前的吕公著虽然年纪小,但也称得上一句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
哪里接触过太多的底层百姓?
即便来樊楼,也从没有在底层逗留过,他太脱离实际了。
“先生与官家,是要变法革新?”吕公著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