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太谦虚了。”她瞥了他一眼,回望着辽辽一片庄园,低叹道:“与这偌大的前尘庄相比,鬼斧石屋,实在太过孤伫渺小。”
越千辰垂眸一笑,护在她腰身后,抬手一引,指向前方一艘船上。
不大不小的重舟,颇有些清雅意味,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在他不欲解释的目光下,随他一起翻身跃至舟中。
船舱里,布置得如雅致闺阁一般,从坛案床几,到一应器物摆设,莫不尽有,放眼一望之下,她心里便意识到什么。
恰此时,外头一声沉闷的响声,船身便跟着晃动了几下,伊祁箬蹙蹙眉,低喃着:“起帆了……你要渡海?”
越千辰早已落座案几一边,闻此,挑眉笑问:“不行吗?”
伊祁箬无奈的哼了一声。
她走到他对面坐下,看着眼前的案面上摆着一副棋盘,淡淡问道:“我说不行又能怎样?”
越千辰听罢,扬手叫了非非进来,就要吩咐前头落帆回航。
“好了。”伊祁箬无可奈何的拦下他,随手非非遣下,向他问道:“到底去哪儿?”
越千辰很喜欢看她这样无可奈何没办法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却不答她的问题,只道:“莫急,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把弄着一枚云子,半晌,意识到什么之后,似笑非笑的启口:“你的人来信了吧?”
他的手指十分不经意的停了一停。
她心下更为笃定自己的猜测,按捺住笑意,进一步问道:“酡颜带着人,是不是已经到了千华城?”
他抬起头,很不高兴的看了她一眼,小孩子闹脾气似的说道:“你还是收敛收敛你的聪明罢。”
知道自己猜对了,她默然一笑,很厚道的点点头,直等非非进来送了一回清茶,都未曾再开口。
片刻后,到底还是越千辰忍不住了,踌躇片刻,恹恹问道:“你是怎么抓到他的?”
“我没抓他。”她低头也跟着摆弄起棋子儿来,回答得干脆非常,说着,抬起头看着他,继续道:“是他自己找到我的。”
她能从越千辰眼睛里看出大惑不解与意料之外,而这样的情绪极快的沉淀之后,又成了一种深刻的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