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堂的旧址,倒也诸事便利,不必再准备两年。
“就这样,我又回来了。”
讲武堂时期那六七年,方阿久还是个正值当打之年的小教头;再回来时,便已成了同僚们口中的“方叔”。
“我离家三十余年,辗转大半国境,在别的地方待得都不久。唯独在赫山时间最长,前后加起来总共十一二年。”
所以他对赫山这地方、这里的人,情分多少有些不同。
凤醉秋小声问:“方叔,你遗憾吗?”
方阿久有能力,但不算顶尖出色。
三十多年来似乎做了许多事,却又没什么能在后生们面前自夸的成就。
半生辗转颠沛,不曾娶妻生子,亦无知交挚友。
如今归乡去,也不知家中还剩几个亲人。
人的一生能有几个三十年?
他曾于战场出生入死,也曾安守山间寂寞。
最终却好像什么也没有得到。
“我已尽全力去做好每件事。但我就是个普通人,天资有限,事情做不坏,却也做不到顶好,一辈子就混个不功不过。”
方阿久扭头看向不远处正与人打闹的赵渭。
“赵大人说,等他将来开府,我若愿意,便回来助他编修军械研造史,他会为我养老送终。”
在凤醉秋惊讶的注视下,方阿久又欣慰笑道:“他还说过,将来编修好军械研造史,世世代代的大周人就会记得,有个叫方阿久的人,曾为这崭新的王朝付出了漫长而宝贵的一段人生。”
有赵渭的这些承诺,他不遗憾了。
凤醉秋眼底漫上薄薄湿热。
既为方阿久的经历唏嘘感慨,也惊叹于赵渭行事。
她到底是喜欢上多好的一个人?
赵渭向方阿久许诺生有所养、死有所葬。
许诺天地知你所行,万民知你所为。
天底下有几个主官会这么细致体察下属处境?
这可不是为人上官的责任。
若非一颗赤子之心,根本不想都不会费心思去想这些事,更遑论做出承诺。
她以指压住眼角,笑道:“方叔,你就不怕他只是说来哄你的?”
“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