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会是什么?”
伊祁箬但笑不语。
这个问题,在上元那天的夜里,有了答案。
拂晓城外,玄夜台。
伊祁箬没想到自己第一次踏入这个名震九州的地界,会是在这样一天。
——她二十一岁的生辰之日。
她想,若是今日重华在眼前,定会恨恨的对自己斥责,说是二十一岁还未出嫁的帝姬,真真是将伊祁氏的脸丢了个彻底。
前一日,收到他的飞鸽传书,要她今夜此时在来玄夜台相见时,伊祁箬还有些恍惚。
她是料定他不久就会回来,却不曾想,他会赶在这一日、会这么早,就回来。
昔年江山四台之一的玄夜台,如今已是一片荒败之景,站立台上,八面凉风习习,四下黑灯瞎火,她实在很难将眼前的景象,同那个自云起自寒微,却一身富贵毛病的男子相勾连。
这里,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啊……
“宸极帝姬。”
思绪飘渺中,身后陡然一声低响,她身姿一动。
转身,入眼翩翩,恰是眉目依旧。
她清浅一笑,回一句:“太傅大人。”
他朝她走近一步,念出她的名字:“伊祁箬。”
于是,她叫他——“越千辰。”
这一回,他笑进了眼睛里。
说话间,他已在她身前一步之外站定,颔首唤出最后一个称谓:“箬箬。”
伊祁箬就不说话了。
越千辰笑了起来,眉目间,竟有些孩子气的样子。
片刻后,她双手捧着一方檀木锦匣,朝他递去,“为贺尊驾一朝扬眉,……”
说了半句话,她蓦然停了下来。
在称谓上权衡片刻,她终是看着他道:“我备了一份礼物。”
越千辰看看她,又低头看看她手中的檀木锦匣。
他知道那里装的是什么。
四年初,宸极府相见当夜,他伏在她寝殿的歇山顶上,曾将她的一连串动作看得分明。
那画轴里的人,容颜栩栩,至今还都留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抬手,停顿了片刻,蓦然一扣,握住锦匣的同时,也握住了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