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鞘强立在哪儿,迟迟未有动作。
这个把时辰过去,少数人已回转了力气,除了那头照顾着王婿的铅陵王姬之外,剩下的人尽皆聚集在了崖边丈余开外的地方,看着前头煞气聚集的王侯,进不是,退不甘。
“……来,来人……来人!”
重华顿了半晌,似乎方才想起来什么,回身便与调动侍卫即刻下雪顶搜寻,不想令还未发,却被一边的姬格拦了下来。
“等等。”
“等?!”重华一愣,继而瞠目欲裂,忽而大喊道:“等她化成飞灰吗!”
一旁跟在重华身边多年的侍从心口一慌,记忆里,王素来极敬世子,这样的斥责怒喝,还是从未有过的事。
姬格却是镇定着,自也定定的看了重华一眼,一字一沉道:“她不会死。”
重华蓦然一怔。
却见姬格已然转过头去,又复紧盯着崖下,似乎便料定了某一瞬息,她一定会回来一样,悠悠沉沉的,用一种只有自己才能听懂的语调说道:“江山未定,她不会死。”
极少有人听到他这一句话,可事实却是,在这话音落下不到片刻之后,每个人却都看到一片白衣纵然翻飞惊现,明明是素极的颜色,却成就了天底下最惊人的一道光彩。
未若柳絮因风起。
伊祁箬一手握着衡光剑刃,一手捂着心口稳稳落在崖边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心定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遗憾了。
她若是死了,会怎么样呢?不得不说,这个问题在片刻之前,曾出现在在场每一个人的脑海之中。不过眼下,却是注定得不到答案了。
衡光剑被她倒握在手,剑刃割破的手掌血流如注,另一只捂着心口的手也因之前强攀住冻滑的崖壁而磨了个血肉模糊,再加上早先肩头、面纱上溅上的沐子羽的血,此刻她周身上下除了黑白便是血色,世人何尝见过这样狼狈的宸极帝姬?可就是这样狼狈的一个人,映在姬格眼里,却正珍贵无量。
缓缓匀了一口气,压下喉头的鲜血,她慢慢的、慢慢的朝她的世子走过去,极轻的声音出口,却是与他的断言不谋而合:“江山未定,我不会死。”
姬格放下心来,疲惫便涌了上来,淡淡的对她,彼此尽是心照不宣的默契。可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