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快的速度,即便是身在一旁的重华,内息紊乱之下都不曾看清楚游缨是如何出手的,更加没有人看到那一剑朝着宸极帝姬刺来之时,远远那戴着鸽血护额的人是如何冲到帝姬跟前,就在那档口将她护在怀里,生生以背脊为她挡下一剑的。
那个人——舒蕣王婿,沐子羽。
眼睁睁看着他抱着伊祁箬倒下时,铅陵蘩的眼里溢出了许多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星火。
轻闷的一声响,那是银白面具掉在耳边狐毯上的声音,惊住的帝姬被他的鲜血糊了眼,可就在这血光里,伊祁箬第一次看见了沐子羽的脸。
那是她见过最动人的一张脸。
感觉到怀里人忽然而至的剧烈的颤抖,沐子羽不甚得力的掀了掀眼皮,抬手将她眼角血渍拭去,虚弱一笑,轻声道:“帝姬,可要记得,又欠了我一记大人情哦。”
看着那道明明灭灭的目光,伊祁箬蓦然便起了一股浩大的恨意。适才还提调难得的内力终在他这一句轻描淡写之后尽数爆发,等沐子羽反应过来时,已见刚还被自己护在身下的人如今已跃身而起,回手夺了重华腰间的衡光剑,纵身一跃,便与游缨交战起来。
穹顶,不知何时飞起大雪,正映着剑影孤寂,凄傲彻骨。
这场战事,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
姬格安顿好了伊祁尧,从草庐出来时,不偏不倚,正撞见疲战中的两个女子,奔着玉石俱焚,齐齐朝悬崖下头跌下去的场面。
同时,他听到了一声响彻九霄的呼喊,是重华在叫着她的名字——绰绰。
那一眼望过去,他震了一震,随即负手压下惶恐,一步一步,强撑沉稳的朝悬崖边走过去。
俯身崖边,朝下头望过去的时候,他怕看到什么,更怕什么也看不到,而结果则恰恰是第二种。
雪顶终年积雪,崖壁更是料峭荒芜,触手冷冽自不必说,更没有什么藤蔓可供坠落之中攀上一攀,而这高度比天,一旦堕入深渊,任你有盖世武功,也难逃粉身碎骨之命,更不消说如今的宸极帝姬,已是强提真气苦战了个把时辰的强弩之末。
姬格觉得,雪顶,从未这般寂静过。
重华跑过来的时候,几乎也是在朝下一望的瞬间便塌了一块心角,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