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越千辰听到林绥这样说,却着实是一愣——之前他也并非没有想过这个称呼,只是又一想林绥的过往,他便觉得眼前的人不会轻易答应下自己这个'表姐'的称呼,是以初见之下,他才会依随着伊祁箬,唤了她一声'绥姐'。
和缓一笑,他低了低头,出口不无感慨:“没想到,表姐……竟会认我。”
这话倒是让林绥不解,她浅声一笑,眉眼之间仅是神清气散,反问道:“我能来此,也尽皆仰仗姑母慈心,你是她的儿子,我怎么会不认你?”
越千辰颇有所感的看着她,眸光悠远难测,动容道:“这还是头一遭……有人因母后而认我,表姐不知此事于千辰而言有多重要。”
“这就是胡说了。”林绥摇摇头,眼中添了一抹训诫之色,端正道:“文贤皇后风华绝代,自然了,当年故国上下,莫不有以其薨逝之故而敌视小皇子之人,可昭怀太子由你之生至己之死间,却从未待你有过分毫怨恨。”
“当然……”他心头一动,不期然间竟微有些愧意道低了低头,喃喃道了一句:“他是这世间最好的兄长。”
林绥便又问道:“你若非文贤皇后之子,太子何以待你如此?”
这一言之中,豁然予他一道惊雷醒梦。
他后退一步深深一揖,那边的伊祁箬竟看到不可一世的越千辰此间竟在对一个才见了第一面的人如此敬拜,委实也算是稀罕了。
抬首,他对眼前迟识了二十多年的表姐诚诚道:“……千辰糊涂了,多谢表姐醍醐。”
伊祁箬见此,心里起了一阵微妙的滋味,不知心头想着什么,却是并未近前,转身便缓步离去了。
七月初七那一天,天空暗暗的发灰,竟是从一早起时便已淅淅沥沥的把雨下个不停。
撑着柄青竹伞,伊祁箬一早便来到了姬谒墓前,陪她说了一会子话,从安定王夫妇说到世子与公子,不知不觉,竟也就这么过了两三个时辰。
春雨踏着一地天泽而来,正见她正正道道的站在姬谒的墓前,默然无语,却也是一副苍凉悠远的景色。
察觉到身后之人,未等她说话,伊祁箬便问:“是谁来了?”
清声和雨,写尽仙灵落地。
春雨看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