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纵是强弩之末也要云淡风轻地笑,他闭着眼睛深深吸气,空气里犹有桃香,众人悲戚无法,却见得国主抬起手来将那袖间刺绣的褶皱抚平,又拉紧那银裘覆身,开口安静得恍若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淡淡对她们说,"佳节当下,都起来,去端些桃汤屠苏酒来。"
又似想起了什么,"流珠,更衣,天水碧。"于是所有人便都起了身去,人人贪恋回望他一眼,哪怕是一眼就足以找到继续的力量。
只有流珠终于再见天水一色的时候在他身旁分明又落下泪来,"国主……国主不要如此……"
"我没事。也是节庆,便再穿上这衣裳吧。"
"国主……若是要去晋王府……"
"我为何要去晋王府?流珠,去看看国后有没有带走烧槽琵琶。"
她听了这话有些错愕,却也照他的吩咐过去寻找。
女英临走将姐姐的遗物端正地贡在了佛像之前,江南带过来的牡丹攒金刺绣覆于其上,流珠竟有些犹豫,这琴这么久以来,从来都不曾让旁人碰过,以前是昭惠皇后躬亲捧琴,后来女英亦是不肯教人妄动,如今……
她突然遍体生寒。
流珠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她怕今后便只剩自己能捧得它了。
想起国主的话,到底是颤抖着双手小心地捧了它回去。
李从嘉借过那琴来,慢慢地捧在怀里。
流珠不知他如此又要如何,只担心他这时候又出了什么事情,"国主,若是不去晋王府……那国后……"
"赵光义如此便是等着我去找他,我不去,他自然不能伤女英。"流珠也便明白过来,李从嘉微微侧过头去靠在那琵琶之上,"放心,一时三刻她不会有事,先下去,让我静一静好好思量。"
流珠便慢慢退至外边。她候在廊下,心里却知道他如此又是再用自己的心血拼。
他想一分,就消耗一分。
为什么不能放过他。
哭已经于事无补,哭亦是哭不出来。
暮色渐深,晋王府冷僻偏阁之中有人缓缓而来,推门进去,女英惊起,"你……"
"本王来看看夫人过得可如意?"
女英别过身去不去理他,赵光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