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举手投足都是风景,从此他就再也不得下了俗世。
人无论何种的境况总会本能地想着要向更高的地方走,李从嘉亦如是,只不过人生的那条长阶于普通人而言,他的起点或许就是寻常人一生的终结。
有一种人便是如此,他们不是不愿意投身世故,仅仅只是因为一开始的起点便有所偏离,他越走越疏离。
李从嘉看了很久,那手凭空地举着那只木盒直到双臂酸痛,飘篷也愣在旁边看着不知说什么为好。
他在想如果自己早一些看见这些字句,会不会有些事情结果不至如此。如果那一年自己没有擅自决定隐退山林,如果他肯好好地面对,早些发现这份巧思,李弘冀和他之后的一切彼此躲藏猜忌是不是就能够避免。
真可惜,没有如果。
人去楼空,太子既薨,流风亭毁,响泉琴碎。
风清月朗的一个晚春日子,该是要庆贺诏封的喜庆日子,他却捧着一只旧年的盒子突然辛酸难言。
李从嘉只是孩子气地觉得,凭什么到最后,只剩下这么一句暗色的影子。
人世便是这样,一个人数年的存在可以一夕之间被全然抹去,而恰好那个替代他的人是自己。
飘篷看着他作为安定公的最后一日,于花廊之下笑着摇头,最终还是松开手。
那盒子凄怆地砸在地面上,直直地砸在那句我知你心意原本投影出的位置之上。
千年古木,历经磨造,沉入水底而丝毫未曾出现损坏,可是今日,李从嘉只是松开手,它砸落在地上的时候竟然就真的发出了断裂声。
不是很大的响动,却猛地让飘篷吓了一跳,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过去看看,"安....定公,它......裂了。"
那碧色的人但笑不语,一如往常,重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样子,"裂了...."好像是说给自己听一样喃喃地念了一句,看着飘篷不知所措地捡起来查看,他挥挥衣袖,转身离去,最后扔给下人们一句话。
"烧了它吧。"
他走回最后一日居住的昭华阁去。
流珠候在屋外,见得他回来略一行礼,他随口问句,"夫人呢?"
却见的流珠面色有些担忧,"夫人还在屋里,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