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踱步至了窗边,缝隙间望出去今日天色甚好,虽是寒冬却也日光佳美,"御花园中的梅树近日可是开了?"
赵普没想到他沉吟半晌出口却是这般话语,一愣之下却也不得不答,"昨日听了王总管在前边说话,说是梅树近日开得正好。"
"如此便好,择个日子在御花园中赏梅,朕邀晋王一同游猎。"
这般节气又未刚上什么围猎的时日,赵匡胤却是面色如常口气听不出些异样,赵普只能应下,"是,难得圣上有此兴致。"
赵匡胤合上窗子转过身来,望望赵普叹息绵长,"丞相也知朕对晋王早年有愧,如今此事……并非一朝便可解释得清楚,晋王为何突然将矛头指向蜀人,朕只能先行压下。"
赵普心内清楚,便也是知道赵匡胤不会轻易怪罪自己的胞弟,"或许……宫中有人并不似圣上所想,蜚短流长嘴间厉害,晋王或许也是听了些什么……"这边话未说完,门外忽地想起王继恩的声音,"圣上,御医按例将药送来,现下候在外边。"
赵普立时噤了声音,眼睛望着那门外人影,想这王继恩定是知道自己朝后不去又要来谏言一二,这般伶俐地步步不放。
"丞相先行退下,此事朕会留心。"
"陛下明鉴。臣告退。"
侧身之时,王继恩一脸恭维,见得御医忙着端药而入,他低了声音去,"丞相近日格外操劳,寒气愈甚,奴才那边存了些御寒的衣料,命人送去府上,只是不知丞相可赏脸收下?"
赵普冷冷瞥他一眼,"总管手上无非都是些私自扣下的贡物,此般贵重我等自是无福消受,总管自己留着御寒吧。"
转身而出,王继恩敛了笑容。
赵匡胤查看过汤药无误,"去檀阁。"
"是。"
午后又是服药的时候,檀阁之中却依旧是毫无人声,流珠独立廊下,见了赵匡胤施礼无言。
"违命侯可起来了?"
"未曾。"
他轻轻重入檀阁,一如他清晨离开之时一般,李从嘉安然睡于榻上,微微蹙了眉去,竟是昏沉沉地过了晌午。
"从嘉?"
微微一动便是叹息,梦里繁花开遍,一时怎样也是不愿清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