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于冰冷栏杆之旁,身后囚俘之船随之北上渡江,重兵看押。
入了后半夜,赵光义微微探身出来,大哥还站在那船尾不去。
那方船上隐隐透出灯火之光来。赵匡胤却不知道,李煜强撑出降被押北上,几番消耗岸旁又是一场心力挣扎。他刚转入了船内,想着众人望不见,一口气渐渐松下来之后还是受不得。
倒在地上一直昏沉不醒。
女英流珠静静守着,入了夜后李煜略略有些意识,却只是累极摇头,轻轻叹了这首词出来,那腕子探出去便是让她们安心。
"女英……"他微微开了口竟是已经泪流满面,却又固执地转过身去,女英无法,不愿揭露他的此时此刻无意识流出的伤心,只得在一旁弹起那架琵琶。
清越弦歌。
他低吟之间混沌,重又陷入晕眩的黑暗里。
女英那一瞬间很怀疑自己的劝慰是否害了他。
他们都想让他活着,可是他如果是此般勉力耗尽一切做为代偿,那么这生究竟还有没有意义?
他其实很难过,很悲伤,很累。可是因为有所人都在看着,所以便不得不现世安稳下去。
这三百多人上下都在看着,纵使降,李煜也是支柱。那身碧衣便是告诉你们,无论如何唐国的风骨山河锦绣一切如故,他不曾丢了。
他还是那一年殿上举手倾城的少年。
但是这方狭小的船室里,他一个人蜷缩在那身绝世织锦之下微微颤抖,昏睡之间只喃喃说着,"冷……"
入了冬的江风习习吹入舱中。
太冷了。
这个人方才还是所有江南人心底的安慰,国主一切如故风姿不减,众人就能心安。谁知道他已经多久没有休息过,累得略略松了精神便是昏倒在地。
女英摊手至他肩上,只觉他周身冰凉,不由便落了泪止不住伤心,"国主?"她试着轻轻唤他,李煜却只是微微蹙了眉。
呼吸绵长。
冷得一直在抖。
流珠取了厚实的衣袍来替他覆上,"国主自幼体寒……这方又是身上不好……"说完也是回过身去掩住了口。
女英没有办法,他冷得受不了却又醒不过来,好似也不愿醒,梦中有人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