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敏听见外头渐渐安静下来，知道吴道庸已经将客人们送走，便从内室缓步走出。
她手中端着一盘精致的糕点，轻巧地放在吴道庸身旁，目光温柔，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见吴道庸唉声叹气，她碎步走到丈夫身后，双手轻轻按上他的肩膀，替他揉捏舒缓着，柔声道：
“你若不喜欢每次年节都这样应酬逢迎，那便如现在这般板起脸来，谁还敢上门求你办事？”
吴道庸侧头看了她一眼，眼中满是无奈，轻笑一声，“我哪能真这样做？夫人你别取笑我了。”
许敏抿嘴一笑，青丝从耳后漏下数捋。
“你可是堂堂兵部尚书，如今朝中除了龙椅上的那位，谁还真能为难得了你？你不愿做的事便不做，不想见的人便不见，何必勉强自己违心呢？”
“我倒真能这么做。”吴道庸叹了口气，语气里透着几分无奈又几分深思：“可如此一来，怕是无人再敢找我了，反倒对我不利。”
许敏手上的动作一顿，眉心微蹙，低头问道：“如何不利？”
吴道庸稍稍坐正，捻起一块糕点，慢悠悠地咬了一口，才解释道：
“就比如说，前阵子言儿托我查苏慎行的行踪，我没有直接动用官府的力量，而是托付了一个曾经上门的商人。他正好要去边陲，我便让他留意苏慎行的动向。这么做隐秘，也不留痕迹。那商人是贩售茶具的，回头咱们宅邸多买几套他家的茶具就好了。”
许敏听罢，微微颔首，笑道：“你还说我太宠溺女儿，谁能宠溺得过你？也不知言儿在做什么，位居贵妃，却三天两头托付给你些和后苑不相干的事务。”
“言儿聪慧，许多事考虑得比我周到，单单一个贵妃算是屈才。”
吴道庸长叹一声，幽幽道，
“很多事情，她的担心不无道理。上回她说担心我与朝中其他重臣私交过甚，恐为宫中贵人忌惮，隔一阵太后便去圣上那里告了一状。还好圣上信任我，只是言语间提点了几句，虽说如此，他还是将不少韩涉培植出的人塞入我直属部下，可见太后之言也并非全无影响。”
“那韩涉不也隶属于你？”许敏皱眉问道，“他的人，不就是你的人？”
“韩涉名义上归属于我，但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