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是什么乐于筹谋的人,从来不是什么心怀天下的人,从来都没有什么国恨家仇,他手握天下的真相,可求的,却未有这么一点天伦罢了。
可是,他求不得。
这一生,亲缘求不得,情爱求不得,为这么一条命,远离故土考妣,到头来,他竟是不知自己为何要活这么一生。
——一生,皆是无用。
伊祁箬狠狠的吸了一口气,拂袖转身,不敢再呆的离开了这座屋室。
除了温孤诀,所有人也都与她一道出了来,走手边另一座小楼中,她坐在那儿,眉头深凝,不知在想什么,那头,昴跪地请罪,只道:“主母,属下办事不利,甘愿以死谢罪!”
说完,掌风已起,他身后的两个手下也与他一般,抬掌便冲着自己的天灵盖劈去。
然而,这个动作却被一道更为凌厉霸道的内力拦了下来。
伊祁箬瞬息发了三枚古玉流星出去,硬生生竟是将那三人的手掌穿了个透。血流如注里,三人面色不改,皆是深低下头去,毫无怨言。
“要死也给我说清楚了再死,”女子沉重而威严的声音缓缓自头顶响起,冷肃之外,不曾想却是一番平心静气之态:“怎么回事,谁做的?”
昴眉目一蹙,半点没有说出话来。
伊祁箬见此,心下便是一凉。
——长泽军六千人一颗忠心,她对自己的这些军将的性情,早已是洞若观火。
就是因为太了解,就是因为知道这天下间只有那么一种、唯那一种情况能让他们在回话时犹疑踌躇,是以,她的心便不期然的冰冷空洞了下来。
勉力压下一口气,她问:“自己人?”
昴抬起了头。
这一回,半晌之后,他重重一点头,只答了一个字:“是。”
就这一个字,生生让她掰断了自己的左手小指。
昴看得眉头一皱。
她却似乎丝毫不觉得疼,缓缓往后靠上椅背,她微阖上眸,又过了许久,低吟吟的流溢出两个字来:“……是他。”
其实,即便在说出这两个字来的时候,她都希望昴能给自己一个不一样的答案。
可幻想只能是幻想。
她长长出了一口气,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