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一动,他颔首一礼,对她道:“谢殿下体谅。”
“前几日,锦衣来见过我。”片刻后,她说:“我本以为,这些年,他心里一直放不下无端的死,不过是因为大仇未报,而且他又以为这仇在你身上罢了。可原来这也只是我自以为是的了解,如今他已经知道了当年之事的真相,可是他还是放不下。就因为与无端之死有关的人里,有你、有我。”
她这样一说,千代泠微微垂了垂眸,半晌后,沉沉的一摇头,话音微微透着些苦涩,道:“只是有我罢了,当年是我疏漏,才让韩卧薪有机可乘,若说您也有错,实在是有些冤枉。”
——她错在哪儿?难道只为着没有将那一道口谕落笔成旨吗?
伊祁箬没有再继续说这个,顿了顿,眸间却带出一缕更沉重的色彩,随之提起了一个颇有些莫名的话头。
“当年的那场战事,起初,没有人是赞成的。”这个时候,她忽然话锋一转诉说起当年的梁夜大战来,“或者应该说,早在重华起兵的最初,那时我身在长泽,初听此事时,无端、锦衣、绥姐,我身边的每个人,都没有赞成那场战争的,甚至于心在姬窈的无端都在跟我说,太子栩悔婚之事的确欠妥——但也只是欠妥而已,而为着一心所爱,越栩与姬窈,都没有错。连他都觉得那两人无错,更不提本就奉情爱为上的锦衣。”
——由此可见,当初以大梁起兵为始的那场战事,究其根本,是有多不得人心。
可再怎么样,仗还是打了,大梁还是胜了,是以人心,也只能所向与王了。
“那时候我离开长泽前往定王帐,临行时,他们皆以为我是抱着回去阻战的目的的——他们都在东北之境等着我,等我带去太平的喜讯,可最终等到的,却是我入帐参战的消息。”深吸一口气,她缓缓阖了阖眸,睁开眼,继续道:“为着大势,也为着情份,眼见梁夜之间已成水火之势,锦衣与无端,这才不得已,站在我身边。”
听她将这些看似无关的就是一一道来,千代泠隐约意识到了她的目的,不由心思更深了一层,谨慎道:“您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没有理会他这个问题,她只是看着他,微微的歪了歪头,几近竭力的说了一句:“可是后来,无端死了。”
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