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音子听着,没有说话。
可她去渐渐明白了什么。
“……是舅父?”
她试探的问出这句话时,天音子终于有所动作——几不可察的,他点了一下头。
伊祁箬只觉心脏都跟着一紧,下意识的便半站起身来,她连连追问道:“他付出了什么代价?”
在天音子回答之前,她隐约猜测,那个代价,定然不会小了。
可在他回答完之后,她却是全然未曾想到,那代价,竟会是那样大。
在她的忐忑不安里,他笑得平静,缓缓吐出两个字来:“天下。”
伊祁箬一时只以为自己没听清楚——又或者说,她听清了,但却不明白其中的意思。
天下?
她追问:“你说什么?”
天音子不易察觉的指了指背脊,脸上的神色虽是笑着,却透着无比的淡薄冷漠,以无情无绪,诉说着一盘盛大的棋盘:“他以天下太平为代价,改写了你的命数。”
一时无声。
一个字一个字将他这句话拆解消化后,她猛然瘫坐下来,目光发直,许久找不到焦点。
这句话的分量,在天音之口,仿若轻如鸿毛,可在她,却是万古云霄。
——眼前这个人,总能一字一句,道着真实,销着人心。
不知过了多久,她极艰难的压下心头道不明的煎熬,重新将目光打量到他身上,狠狠呼吸了一回,一字一字问道:“我要改变他的命数,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长眉一挑,反问:“谁?”
伊祁箬毫无半点迁就他这明知故问的心思,直言道:“你知道我为何而来、为谁而来。”
——半年以前,他亲手为她书就的一句预言——勾连着至亲至爱,至重与生死的话,这么多日夜,她没有一个朝暮、一个时辰能忘却的,可是直到今天,她才鼓起勇气,敢来向他一问。
那一切的背叛、折磨与生死,她都可以不管不顾,可关于那一句至重之人的折翼之话,她不敢怠慢。
天音子沉吟片刻,却是斩钉截铁的告诉她:“你改不了。”
伊祁箬没有理他的故弄玄虚,只是坚持问道:“代价。”
——她坚信,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