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氏……”伊祁箬望着天际,眉目一时深远开来,半晌,却也只摇头叹了一句:“不是凡人呐……”
酡颜在一旁看着她,疑惑的蹙蹙眉,却是不解其意。
这日午后,伊祁箬便又到了北苑。
她进门时,天音子的笑声便传了过来,直等她走进内室在他对面坐了下来,他脸上依旧还有一副调侃的笑意,与她堪堪相对。
“看来你在这里,果真过得无趣。”天音子调笑一句,道:“这些日子,你来看我的时候,越发多了。”
她一声浅笑过,却是道:“无趣有无趣的好,至少平静。”
天音子便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我还以为,于你而言,平静,就是最大的祸患。”
她心里一动,默默然,有戚戚焉。
拂了拂衣袖,她有意无意的低声道了一句:“或许这平静,也持续不了多久了。”
——其实,若是可以,她却也愿意在这前尘庄里两耳不闻天下事,如此消遣余生。
可是,到底也只是刀光剑影的日子过多了,想想罢了。
隔了半晌,见她无话,天音子却道:“你今日此来,似乎有所为。”
伊祁箬的眼眸静静的注视他那双紧闭的眸子,手里不由的握紧了腕间银环,顿了片刻,方才沉声,缓缓的说道:“你曾说,你预言的,是命。”
天音子眉目似乎一顿,未启口,当是默认。
她默然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又紧了一分,跟着问道:“命,可改否?”
——命,究竟能不能改?
她问罢,天音子沉吟一瞬,唇边忽而漾起一个笑意。
“我曾对越千辰说,不可改的,便是命。”他如是道,顿了顿,脸上的神色徒添一层深奥,继而告诉了她一番未曾告诉越千辰的话:“命之所以无可改,往往,并非因为无法为之,而是因为……改命的代价,比起这命数本身,更要命。”
他说:“是以,即便有法,依旧无人会改。”
手上一使力,银环兀然被她收紧了一环。
思绪极快的一反应,想起多时以前同他的一番对话,她瞳仁一紧,说道:“可你曾对我说过,我的命数,在四岁赴长泽那年,便已颠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