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走去时,府中上下不知内情的仆婢心里,可谓是各有思量。
"王,"外屋的房门被人生生破开时,本在一旁侍奉着王妃笔墨的绛儿猛然一惊,手里墨也扔了,等看清来人时,连忙疾步过去行了礼,抬首看着重华冰冷无绪的神情,不由得心里发怵,霎时为那边还坐在书案前意欲给远方才反了的忠信殿下写信的主子担心起来,生怕眼前这拥有着极尽英媚面容的王爷回一如既往的行迁怒之事,"王妃她……"
绛儿小心翼翼的盯着眼前的人,目光里不带丝毫松懈,可是启口,却也说不出什么别的。
重华看也未看眼前的丫头一眼,目光一直与不远处的女子对视着,只冷冷吐出两个字:"下去。"
绛儿眉目倏尔更紧了两分,脸上一片为难之色,"这……"
重华没有说话,意识到丫头的违拗,他只是轻轻扶了扶腰间的衡光剑。
绛儿心头狠狠一颤,转头得了连悠然的示意之后,便再不敢多留,福身道了声:"喏。"继而匆匆退下。
外头的门被小心点关上,屋子里只剩下两丛从未和谐过的呼吸声。
连悠然始终坐在那儿,目光平静里带着讽刺,就那么看着眼前这个她曾爱到无望的男人,心里沉寂的如一潭死水。
重华看着她的目光一如往昔,她已经分不清那其中蕴藏着何种情绪了,她只知道,那里面没有热度。
从来没有。
后来,还是她笑了一声,双手扶着书案,微微往后拉了拉身子,出口极尽讽刺道:"兴师问罪来的?"
——有时候连悠然总是想不明白,伊祁箬那样聪明的一个人,她怎么就能糊涂到那个份儿上?怎么就能将眼前这人为着一己私欲所做出来的一切善恶之事,都归咎于简简单单的'性情'二字?
就好像他是性情中人,所做一切莫不源自于情,故此那为其他人带去的所有伤害,也就都可以宽恕了?
宸极帝姬啊!她真的想问她一句,怎么会?你怎么就会这么想?
可这一次,叫她意外的,却是重华。
半晌的沉默之后,重华站在原地,仿佛不愿再近前半步一般,剑眉微动,启口却是给她的一句反问:"你有罪?"
话音落地,他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