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饶是帝宫里的首领宦官,听到奈落塔这三个字,也禁不住周身震颤,韩统声色惧骇的朝宸极帝姬重重的叩了一个头,嘴里喊着:“奴才有罪,请殿下恕罪啊!……”
宸极帝姬微微扬着下颔,低垂着的眸光冷漠的落在韩统身上,闻言,过了片刻后,轻点一下头,幽幽道了句:“很好,你还知道自己有罪。”
她这句话一出口,韩统还未来得及说话,倒是伊祁尧已经跳将起来,对着她怒目而视,大喊道:“他有什么罪?!”
伊祁箬不急不缓的将目光游移到小皇帝身上,鼻腔中逸出极低的一声轻斥,眉眼里尽写着漫不经心,淡淡道:“帝宫大总管,皇上身边的首领太监,竟劝不得皇上服下一碗药,龙体因此而有损,姑姑治他一个玩忽职守之罪,不过分吧?”
那语气言谈,轻之又轻中,却是将一个人的生死论断的如鸿毛一般,甚至于,伊祁尧分明听得出她这话里透着的那一分仁慈之意。
就好像凭着他的过错,仅仅是投入奈落塔,已经是再没有的悲悯了。
蓦然间,伊祁尧就想起了两年前的事。
那时候,自己老师的性命,又何尝不是在她这样的轻描淡写中决定的?唯一不同的,也只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刑罚了。
可此刻,跪在地上的韩大总管却并不知道,究竟是凌迟更好一点,还是奈落塔更好一点。
“您这是欲加之罪!”
小皇帝还在那儿愤恨的跺脚,宸极帝姬却已经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直接唤了一声:“太医令,”
一旁还紧皱着眉的骆再一闻声立时上前,抱拳应道:“臣在。”
伊祁箬淡淡的看着他,出口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透着庄严与不容置喙,道:“探脉治病开方子抓药,这碗药出了药罐子,你这医家的本分也便尽到了,至于皇上喝不喝,都用不着你戴罪,往后给本宫记着,药递进了圣德殿,你便可以功成身退了。”
她这番话,委实让骆再一听得一愣。过去为着皇上的身子,她什么轻话重话没说过,恫吓也罢真心也罢,弄得骆再一曾经一度觉得,自己接下这太医令的职位就是个错,分明是在用自己的下半辈子跟自己过不去,可从来、从来,她都未曾有过这样的态度,从未将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