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子,从头到尾,有多少才彦妄图障眼谋算于她,有多少才彦深信自己已经成功的算计了她,可到头来,都是假的。
所有人的算计,都在她的布局之中,所有人的谋划,都已经被她洞穿个分明。
呵,这些人一回一回斗下来,如今再回头看,真不知图个什么。
自取其辱么?
聂逐鹿这头还未曾感慨完毕,那边,便听到她淡淡启口,说道:“自不量力的,恐怕不止铅陵蘩一人。”
言外之意,两人皆是心知肚明。
聂逐鹿的眉眼有一瞬间的微蹙,她看到也只当没看到,并不以为意。说话间,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随即,目光一挑,指引他往奈落塔的方向看去。
奈落塔,奈落塔……这一刻,聂逐鹿忽然想到,越千辰怎么着也算的上是个传奇了——入都这么两年,从无生狱到奈落塔,从宸极府到紫阙,从宗正到太傅,所有极好极坏的处境也都一一经历了,难得是,到如今,竟都还全须全尾的活着。
他顾自畅想间,身边的女子忽然问道:“你是什么时候与他相认的?”
“两色城,受沈大人亲自护送回都之后。”聂逐鹿平静说完,转头却是一笑,道:“帝姬应该一清二楚才对。”
宸极帝姬也笑了,看向他,问道:“你知道我一清二楚,还不提点着越千辰,小心与我共盟?”
聂逐鹿长出一口气,摇了摇头,坦然道:“知道,那也是在浮光殿之变后,我知道沈横绝根本不曾武功尽废之后。”
——早在沈课携荣华军上殿前,他都以为他们只是单纯的输了而已。可沈课,这个人仅仅戎装上殿,便已经足够让他清楚,他们的坐井观天了。
——输,不是数载筹谋,单单输在最后一篇的输,而是从开始到最后,尽皆落入对方算计之中的,彻头彻尾的输。
沉了口气,他继续说道:“当初您运筹之中,借由沈太仆与其兄——守成小王爷亚父沈竟陵的关系,几番设局,让我误以为沈太仆心怀兄弟情义,在铅陵氏与皇室夹缝之间,优柔难断,更在您刻意之间,给了我与铅陵王姬勾结的机会,看似一切都是照着我与千辰的构想所行进的,可事实上,从我坐上沈太仆舆马的一刻,就已经落入您的算计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