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兰台耽搁了几个时辰后,将夜时宸极帝姬与永绶王一道出宫,路上,谈论起奈落塔里关着的那人,不免又惹得重华一阵话说。
“你做这么个局,费了两年的心力,只为了将他背后的水试出来,到今天,你要的没个下落,我要的你也不让我取,我真不知道最后赢的到底是我们还是他越千辰!”
擎空门遥遥在望,提起这两年功夫换来的如今这个结果,重华心中的不悦随着语气表露无遗,可身边的伊祁箬听罢,却是不以为然。
诚然,时至今日,她一心所为的《太平策》依旧不见下落,而越千辰的性命,一时之间也难取之,可这两年之局所得到的成果,亦是不容忽视的。
“你敢说我这番试探没有必要?”她偏头朝重华问道,随即眼见重华眼中神色一顿,她便勾了勾唇,目光远投,意味深长道:“至少现如今,他除了这条命,什么都没了。”
他背后的那些人,即便不能尽数除去,但如今至少也已经从暗处翻到了明处,日后再有什么作为,也都是一目了然的了。
“我就怕不止这条命,”重华却仍旧忧心不减,暗自沉思片刻后,意有所指道:“你还要给他些别的什么。”
腰间交叠轻叩的手指兀然一顿,伊祁箬心知他指的是什么,也知道此事终究是要拿出来谈的,是以眼下微微沉吟半晌,启口却也不遮掩,只是微微有些感慨道:“在他把无夜给连悠然之前,我真的觉得,若是他不姓越,就真的坐了这个位子,也没什么不好。”
她此言一出,重华的脸色当即便深冷了下来。待她转头看去时,赫然已盖上了一层厚重的冰霜。
阴森厚重的语气,他问:“你动心了?”
这四个字,着实让她想了想,只是怎么回答,似乎都不尽如人意。
动心?呵,终究,她心头低声一笑,与其说是动心,不如,换上一个字来得贴切。
“你放心,我很清楚自己的立场。这颗心,早在许多年前,就已经冻上了。”径自喟然般摇了摇头,她略显慨叹道:“只是,论当世俊才,区区之数里,他算一个,真要坐这位置,也是无愧的。”
——也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可那凤眸里泛着深沉之光,对她的话,重华却难以尽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