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儿子也素昔多宠这两个小的,才常引得小媳妇在自己跟前哭诉,此刻听如惜冷静下的一番诉说,心里也动了动。徐徐将目光转向落霞,却不见那丫头有半分惧色,反款款立了起来。
“老夫人,奴婢当初跟着姨妈进来,就是一心想服侍三爷的,家里门禁森严、规矩大,我便是想和外头人作怪,也断不成的。”落霞神色严肃,口齿清晰道,“奴婢还是那句话,但凭老夫人做主,您若认定这孩子是容家的孙子,奴婢便是叫旁人用唾沫星子淹死也会好好将他生出来。倘若您怀疑,奴婢也不敢辩驳,奴婢没念过书,却也懂得‘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我一个丫鬟,又能争什么……”这一句说完,落霞噌地跪下去,朝冯梓君磕头哭道,“求老夫人做主,奴婢的命从此便是您的了。”
冯梓君听这话,颇感动容,连忙叫绿绫搀起来,口口声声道:“你莫伤心,眼下最是要紧的时候,别伤了我孙子。”
佟未立于原地,不经意地一瞥,却看到了一个老妈妈面上一瞬闪过的紧张与害怕,佟未认得,这个上年纪的妇人便是那日和丈夫在廊下遇见的杨妈妈,亦是这落霞姑娘的姨妈。
杨氏曾经和上官氏说的话,自己是知道的,再看眼前景象,无疑是这落霞吃了秤砣铁了心,要拿肚子里的孩子和容家攀关系,可从之前她们私下的行为来看,这孩子未必是容谋的。何况如惜一个小妾敢说这话,若没有实足把我,岂敢来挑战老夫人的权威?
冯梓君哄了半日,那落霞还落泪,气得她来骂如惜,“一个两个都容不得人,还敢在我面前诬陷人,当我老了痴傻了,随你们摆布?你想是皮痒了,罢!成全你便是。”说着喊绿绫,要将如惜一并拖出去责打。
如此倒好,本是来劝人的,竟越帮越忙,佟未忙笑得拦住,对婆婆道:“便是为了这孩子,娘也要消消气,您这打了她们是给落霞做主,万一她们心里存了怨念,岂不是对孩子和落霞都不好。三奶奶已经挨打,她知道错了,娘不看儿媳妇的面子,也为孩子想想。”说罢对落霞道,“三奶奶终究是正经主子,落霞姑娘不敢逾越了她去的,是不是?”
被佟未的眼神一逼,落霞心虚地转开去,垂头对冯梓君道:“二奶奶说得有道理,奴婢不敢叫旁人以为自己有了身孕,就要迫害三奶奶不招您待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