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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翊已知梁其方的家世背景,他是梁阁老的三世孙,当年梁阁老是太祖皇帝最为倚重的大臣,但随着太祖皇帝驾崩、梁阁老亦去世后,一朝天子一朝臣,梁家子弟就渐渐不为朝廷所用,最终淡出朝政,举家从京城迁回祖籍洛阳。而后两代亦庸庸碌碌无所作为,到如今,梁家除了老祖宗留下的体面,再无其他。倒是这一代出了个梁其方颇有几分梁阁老当年的才貌,洛阳第一才子的名号亦流传极广,故而梁家所有的指望都在这一个少年身上。
对于梁其方,容恒二人素闻其名不见其人,对他的才气也有几分敬佩,可如今瞧见的却是如此孱弱一位公子,委实有些失望。
自然人不可貌相,就凭梁其方的入学答卷,便已容不得旁人小觑他的学问素养。
不过,刚才恒亦宸的话无意中戳到了容翊心底极深处的一件事,而那件事至今他从未向任何人提起,此刻自己翻出来,颇有几分无奈。
“走吧,方才说的事,既然你心里的意思不变,我也不必纠结。”容翊调整了心绪,朝恒亦宸友善地一笑,大概也就在这件事上,两个人能心平气和地说几句话,梁其方的确是看到了旁人看不到的一幕。
恒亦宸答:“你放心吧,我明日就打发人去办,总不能叫你心里惦记着,我也过意不去。”
容翊淡淡一笑不再多语,须臾后两人一前一后离开了问渠园。
翌日,金陵城大雨,辰时开课,长琴公主竟没有出现。可徐正庸却好似什么事也没有,照旧懒洋洋地上他的课。
一直到中午也不见公主殿下的身影,有人笑说,是不是公主自在惯了,受不了书院规矩的束缚,就一天功夫便懒怠了;也有人合十念佛,希望长琴就此不复返。
但大公主似乎并不这么算计,人家待中午雨停了,便差了个随驾内侍来书院传递消息,让她的两个“侍书”傍晚下学后去行宫,说她要知道今日书院里学了什么。
起先两人谁也不愿意,可徐正庸竟亲自出面来“请”,便推脱不过了。
不想夜里回来还好好的,却在亥时将过时,南苑的学生突然听见两人大吵的声音从生舍里传出,彼时已该熄灯就寝,如是大吵大闹,不由得叫执事去惊动了恒亦宸。一如那日入学时他统管新生所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