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隶也死伤殆尽了,接下来就是他们,若是如之前那样,他们就算是受伤或是死了,也有掠夺所得可以保证家人安然无忧,但这次联军的坚壁清野让他们的腰囊仍然难看地干瘪着。
这让他们再一次有了逃走的想法。
相当讽刺地,大维齐尔身边的三支军团第一次出动,他们的刀剑与箭矢,火枪对准的却是自己人。
在黑夜中,火把被投掷在那些克里米亚鞑靼人,或是库尔德人,又或是马穆鲁克人,还有那些基督徒的脚下,或是马蹄边,而后就是子弹的呼啸声或是弓弦的嗡鸣声,按照大维齐尔的命令,无论是火枪还是弓箭,都连发了三次,三次之后能够继续站立着的人和马几乎没有,就算有,他们也丧失了冲上前去的勇气,只敢折身回转。
整个过程没人大叫大喊,安静得令人感到恐惧,大维齐尔的威严再一次矗立了起来,第二天他又赏赐了许多肉食——给所有人,就算是最卑微的鞑靼人也有。
“他从什么地方弄来那么多羊肉?”大教长的仆从,也就是亚沙的兄长忍不住问。
大教长给了他严厉的一眼,“亚沙已经回到真神身边了,”他说:“大维齐尔不是你能够责问的。”他当然知道——那么多口热气腾腾的大锅子里,不只有羊肉,但这时候不是计较个人恩怨和道德的时候。
亚沙的兄长闭上了嘴,亚沙擅自走进帐篷确实有他的授意,大维齐尔的敌人比他的朋友更多——但亚沙可以被处死,但不应该由大维齐尔亲自动手,只能说他一定看到了什么,大维齐尔甚至不敢让他说出哪怕一个单词。
再次喂饱和安抚了麾下的狼群,大军抛下了如同鸡肋一般的卢布尔雅那,向着萨瓦河北岸进发,这座空城里甚至没有大维齐尔留下的一兵一卒,他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后路,大教长看了,心情愈发沉重。
大维齐尔艾哈迈德面无表情地按着腰侧的弯刀穿过卢布尔雅那的时候,没人能够察觉到他的异样——在攻城之前,他意外地用那柄弯刀杀了亚沙——那个将弯刀交给他的人,曾经说过,除非他做出了决定,不然就绝对不要让它尝到新鲜的血。
他犯了一个大错。
现在,这柄弯刀虽然还和他间隔着衣服与皮肉,却像是伸出了触须般的血管,和他的心脏亲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