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莲花上跃起,老鹰般的前爪里抓着一把石刀;一只恶兽扭过头去,好像厌恶自己爪下的猎获物;一条钩蛇从石缝中转生,带钩的尾巴盘卷在肋下……散发着潮湿腐败的气味。石头是河络的纪念碑。河络们相信石头上一旦刻上了字和画,就拥有了生命,与城市的命运浑然一体。云胡不归伏在暗处窥看,盘王殿门外的卫兵只有一名,是个四肢粗壮有力、皮肤黝黑的河络。他披着灰色鼠披风,手持长戟,在石殿门口机械地走着圈,每一步都落到自己的脚印里。他收摄心神,悄无声息地靠近。潜行如影,是天罗入门的第一课,要求他们贴近目标时不能发出一丝声音。他可以尝试光明正大地通报身份,要求觐见河络王,但若能独自面对熊悚,他会更有把握,况且,这也更符合天罗的行事风格。摸到哨兵身后,云胡不归倒转匕首柄,在那名哨兵的后脑一撞,哨兵吭也没吭一声,就瘫倒在地。云胡不归将匕首放回鞘中,顺手抄过哨兵手上的灯笼,灯火晃动处,他看见那名晕倒在地的哨兵嘴角竟然露出一抹冷笑。云胡不归猛地醒悟,刚要转身,猛地火光耀眼,一队卫兵冲了出来,口中大声呼喊:“抓住刺客了!”火光下,长戟如林,洞窟高处,更是一排闪亮弩弓对准了自己,四下灯笼高举,耀眼如昼,就算他潜行之术再高,也无法逃出生天了。一名披着灰鼠皮披风的河络士兵站在高处,头戴铁盔,独眼灼灼,像是这群卫兵的头领。一瞬间,云胡不归想掷出手里的匕首,虽有铁盔保护,距离又远,但在天罗营地他曾花费数月时间不眠不休地练习此招。射中那名头领的独眼,云胡不归有百分百的把握,然而此时此地……杀了此人又有何用呢?
云胡不归扔掉手中的匕首,苦涩地问:“怎么发现我的?”“——等你很久了。”独眼的卫兵头领冷笑,高举起一只胳膊,斩钉截铁地往下一挥,“杀了他!”3深埋死火山底的火环城盘王殿,百年来从未如此灼热。黑色的头盔挂在石墙上微微放光,一滴滴的水顺着兵器的长柄滑落在地,盾牌上镶的银子热得发软,空气滚烫,热浪逼人。三天之前的正午时分,突如其来的一场地震震动整座火山。这是常见的地震,梦里甚至无人醒来,唯有河络王熊悚从梦中惊醒。他听到洞外哨兵来回走动的沉重脚步声,好像钟摆般准时。“来人!”他吼叫道,听到门外的卫兵来回奔走,有脚步声朝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