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过去’与‘过不去’?”弃心中不觉有几分奇怪:这却是什么道理。
“无数事,从来扛起千斤重,放下四两轻。若不能放下,那诸般‘过去’便成了‘过不去’;若能放下,那诸般‘过不去’亦成了‘过去’。”
弃细细体味他这话,倒有几分意思。
“那如何方能放下?”
“未必,便是放下。”
“未必?何谓‘未必’?”
“世事纷纭难断,从来对错交织,爱恨纠缠。事有因果,却无定数;人心叵测,遑论黑白。一念死后诸念生,还须弃去方能拾来。毋以己度人,亦毋因命度天,便是‘未必’。”
他竟以我的名字来说他的道理?弃心中触动,不觉问道:“那你可有放下?”
“此前我却是纠结,与你说了这番话,我便开始放下。心中那囚笼竟慢慢打开,哈哈,痛快。”
与那光聊得一聊,弃竟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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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弃悄悄起身,独自来至那孟诸泽畔。
沐浴晨光,吹吹湖风,细思昨晚那光所说,心中竟松快了不少。
正往回走,却被人脆生生叫住了。
“哥哥,你可是叫弃?”是一名总角孩童,不过八九岁年级,看模样十分机灵。
弃点点头。那孩童往他手里塞了一物,转身便跑了。
弃一看,双目射出精光。那物乃是一方帛绢,上有两行字迹:子时衣氏族地,一战了却前仇。
落款竟是个“祁”字。
弃不觉冷笑:“我正找你,你却自己找上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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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的月!弃微微吃惊。
这月竟是血红颜色,还带着层层叠叠晕环。云影纵横,月色明灭,看久了便觉得那像极了黑暗天幕上生出一张血糊糊贪吃的嘴,叫人浑身不自在。
衣氏族地中,当年被天雷击成焦炭的那株万年灵柏,竟又从半截树心中发出新芽,十数年时间已亭亭如盖,却是倚着旁边老树交颈向上生长。微风拂过,两棵树枝叶厮磨沙沙作响,似极了劫波渡尽互诉衷情的一对恋人。
弃心中感慨,抬眼四望,夏虫呢喃,流萤飞舞,却并未发现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