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记得,当初她托我向你带话时,似乎并不觉得是在请你帮忙,仿佛笃定你会不惜一切代价替她达成心愿。”
赵渭肯帮忙,那是情分。
可桑采似乎觉得这理所当然是他的责任。
说实话,那时陈至轩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后来赵渭所做的,明显打碎了桑采的笃定。
大约是病急乱投医,她很快就怀着身孕嫁给了夏骞。
婚后这几年,夏骞多次前往临川,以私人名义无偿协助当地运作官办冶炼坊。
陈至轩一度怀疑,桑采当初突兀又仓促地嫁给夏骞,条件就是夏骞去临川,设法偷偷越境帮她寻父。
结果不言自明。
她的父亲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夏骞做为丈夫,大概也不算个良人。
“师妹从小被师父师娘宠着,只受哄不听劝。主意大,做事不和谁商量,若最后发现错了,也不会觉得问题出在自己。”
陈至轩算是看着桑采长大的。
对于个这师妹,他有太多的感慨唏嘘。
他对赵渭扯了扯嘴角。
“我想,她大概是将自己如今的处境,归因于你当初没有全力帮她。到赫山后那些针对你的小动作,在她心里,大概算是‘被辜负后的复仇与宣泄’吧。”
赵渭愈发云里雾里:“我?辜负她?这话从何说起的?”
话说到此,陈至轩有些哭笑不得:“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她一直
以为,她与你曾是有婚约的。”
这话过于震撼,犹如一声惊雷炸在头顶,差点掀翻赵渭的天灵盖。
他顾不上追问这奇怪的误会从何而来,只是立刻对上凤醉秋震惊的双眼,掷地有声。
“绝无此事!我比金凤雪山都清白。”
相识十几年,陈至轩还是第一次见赵渭这副表情。
慌乱急切,无辜,又无助。
“赵玉衡,人家凤统领还没说什么呢,瞧你给吓得。”
陈至轩非常不可思议,眼珠子都快瞪落。
“你若有尾巴,这会儿恐怕已经摇出残影了。”
从前那个“情情爱爱没意思”的赵大人,大约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