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汉人那样玩陈胜吴广的“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当然是比较牛逼的做法。
但绝大多数民族身处的环境不具备这么做的客观条件。
比如印度,印度这个社会非常神奇,它在没有经历过产业技术革命和城市化进程的情况下就形成了一个高度原子化的社会,整个社会极端的去组织化,去动员化,是一个低技术条件下的后现代社会。
在这种客观社会环境下企图通过动员手段拉起有组织的武装力量,通过暴力手段赶走敌人是行不通的,强行这么做只会适得其反。
因此,反抗者们只能另寻它法。用号召社会破坏自身经济价值,消灭敌人的统治收益,最终迫使敌人放弃统治,就成了万般无奈下的不二之选。
而西南蛮夷这里又成了另外一种情况,只要他们闹事,地方官就会被处罚,所以文官集团天然趋向于对蛮夷妥协,让蛮夷获取利益。
而蛮夷得到了利益,于是得意生育下一代,更多的蛮夷,资源不够,继续闹事,逼汉人妥协。
在永无休止的供养当中,一步步发展壮大,最后背刺汉人。
努尔哈赤就是在这么崛起的!
有了努尔哈赤这么一个好榜样,剩下的蛮夷可不就是纷纷准备学习一下努尔哈赤的“先进经验”?
很多后世人以为甘地很愚蠢,其实不是这样的。
甘地一点都不蠢,他发起这一运动恰恰是建立在对英印两国社会现实的深刻洞见的基础上的——英国人,特别是英国议会,是一群财政本位主义者,那群精算大师脑子里除了账本外已经容不下其它东西了,他们最吃成本核算这一套。
而印度呢?历史上长期是一个地理名词,根本没有成型的政治实体和社会主体,整个国家一盘散沙,极端原子化,指望他们有组织的反抗只会被各个击破。
既然如此,索性把去组织化和原子化进行到底,通过彻底断开印度和英国治下的经济秩序的关联,让印度失去价值,让英国无力统治。
最关键的是,这个策略非常符合原子化社会的人性——不满,愤懑,然而懦弱,孤立,并且由于懦弱和孤立,无法把不满和愤懑转变为有组织的行动,告诉你,只要混吃等死就能抵抗对手,你不是不爽他吗?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