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死的也只是雍州和华州,不碍事。这几年人又多起来了,也该清理一下。”
药师愿一愣,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她明白了,别说百姓,父亲根本连两大军府上万士卒数千信使都没当回事。赵元宝的雍州府他只是暂领,迟早要还回给赵家;华州府又是普六茹家的地盘,于他何关?打起来就打起来,别人的势力越弱,他对朝廷的掌控就越加稳固。
从这一点上,药师摩柯非但不昏庸,反而异常精明:他任用药师训这些人,纵容他们违法乱纪,就是借助他们争权夺利,削弱其他人的力量,等什么时候不需要他们了,还能杀了他们来平息众怒换取支持。
能爬到周国大冢宰,把持朝纲,废立皇帝,迫害谋杀过许多政敌,药师摩柯绝不是什么蠢人。他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权力。
为了掌控周国这艘船的控制权,即便其他人将船打得千疮百孔他也无所谓。
不能再等下去了。
药师愿深呼吸一口气,等她再次睁开眼睛,表情已经恢复平静。
“父亲,正如你知道,我已经三次转职。”她淡淡说道:“按照药师家的规矩,我要求节制河州兵马!”
啪的一声,药师摩柯捏碎酒杯,神色变得极为难看。
三转信使作为筑基之下的凡人巅峰,哪怕在宗室里也有举足轻重的地位,其中最大的权力莫过于要求执掌家族里的军府。
药师摩柯麾下四个军府,药师愿如果非要执掌河州,药师摩柯还真没法阻止,即便河州府兵都是他的人,但药师愿有名义有武力,她一手屠刀一手提拔很快就能将河州府占为己有。
只是家族子弟很少会申请主动节制军府,因为这相当于跟家里撕破脸。药师愿这么做,表明她对父亲已经彻底失望,宁愿另开炉灶也不愿继续待在长安。
药师愿静静等待父亲的狂风暴雨,既然做出决断,她就做好心理准备,哪怕吵到老祖宗那边,她也要节制河州军府。
对付父亲这种权欲熏心的人,只能靠暴力推翻他的统治,药师愿唯一能做的就是自己成为推翻他的人,父亲余生就多娶几个妾室开枝散叶吧,或者帮忙照顾一下孙子。
她已经不能容忍她的周国继续被父亲继续作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