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冷冷地回了苏斐然的话后，转身离开，留下苏斐然独自站在仓房门前。
风愈发寒冷，冬夜的残雪铺满整个庭院，放眼尽是厚厚的银白。
苏斐然紧了紧身上的大氅，微微抬头看了看天色，叹了口气，转身踏进雪地。
她走向庭院深处，那是明德殿一处少有人至的角落。
此处竖着一口老井，平日只有最低等的杂役使用，周围也不曾有守卫看护。
苏斐然站在井边，缓缓将手搭上井绳，虽然她明白，这口井多半久未清理，水质也定然不好。但渴得难耐，她只能硬着头皮转动辘轳。
寒风凛冽，辘轳咯吱作响，苏斐然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把水斗提了上来。可当她低头望向水桶时，心中一凉——井水浑浊不堪，杂物漂浮其上，散发出一股腐败的气味。
她皱了皱眉，抬起水斗，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将水重新倒回了井中。
——这水怕是只能用来灭火吧？用来扫地都是勉强。
明德殿在皇宫地位超然，连杂役喝的都是专人送进宫的山泉水，水井许久都没清扫也是正常。
苏斐然四下张望，转而她迈步向庭院的其他地方走去，打算找些下人们要一只漉水囊来过滤井水。
除却寒霜和寒潭，她平日里与明德殿的下人相处得并不差，不说称兄道弟，也算是能谈天说地的交情，应当有人愿意借她一用。
抱着侥幸的念头，苏斐然敲开第一房下人的房门，然而一句含糊不清的回答让她的心沉入谷底。
“我们屋的漉水囊找不见了，容华去问问别人吧！”
“打扰了。”
苏斐然带着一丝不甘转而去敲第二房的门，第二个房内突然一片鸡飞狗跳之声，随后有人急切地回她一句：“正忙着呢！容华有事明日再说吧！”
接连敲了几扇门，下人们要不就是找借口不借，要不就是干脆装死不开门。片刻后，院落里一片沉寂，仿佛所有人都已经在夜幕下隐匿，避而不见。
苏斐然站在庭院中，看着雪光映照下那一扇扇紧闭的门，忽然意识到，这些下人竟像是有意默契般地推脱。恐怕寒霜是早已暗中给他们传了话，让所有人都不许帮她。
苏斐然握紧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