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你还是没去?”
鬼斧石屋里的夜,空寂凉薄。
将故事讲到这里,伊祁箬停了许久不曾再开口,她的目光里满是忆怀,似喜似悲。
千代泠搁了一盏茶,徐徐而问。
“我去了。”她落寞一笑,掩在面纱下无从流露,继而怅怅道:“只不过琉璃屏风之后,我见到了他,他却不知我身曾至。”
——那一日,她本是真不想去的。时至今日伊祁箬也总会假设,倘若那一日没有那么多造化因缘相交缠,倘若到最后她也不曾踏入浮光殿后殿,未曾恰巧听到昭怀太子说的那番话,未曾隔着屏风,见到那个人,又或者,她是光明正大的出现在殿中宴上,一切到今天,又会演变成什么样子?
人生如弈,错了一环,都是满盘。
“帝姬,您对他的真实身份,似乎并不意外。”想了想,千代泠还是道出了心头的猜测,“你早就知道,沐子羽,就是越千辰?”
伊祁箬没有说话。答案,便也随之分明。
千代泠倒吸一口气,眉头紧蹙,问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伊祁箬笑了笑,摇了摇头。
“‘沐子羽’……瀛溟之子,栩。”
一句话道出,却让千代泠恍然大悟的同时,亦是后脊发冷。
沐子羽。
——好听的名字,却从来没有人探究过这其中的意思。如今回首再看,实在太过明目张胆。
念着这个从今以后再不会存在于世上的名字,伊祁箬轻笑一声,淡淡叹道:“他根本就从来时,便想让我知道。”
一个名,三个字,道明了他的身份,道尽了,他的来路。
甚至于,他的目的。
她说:“他是,为他哥哥而来。为那把孽火而来。为我的命而来。”
孽火。
他知道,她知道是哪一把孽火——并非年前帝都林府里的那一把,而是更早之前,曾盛放于千华城,千阙之中的那一把。
可是,到今天,从史官到帝王,谁都不知道当年千阙里那把火、那大屠三千宫人的命令,究竟是谁下的。
“那年……”
他氤氲着启口,却在说出两个字之后,便被她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