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案言犹在耳,那时候,那么几句话带给姬格的震撼,绝对不比当年千阙的那把业火要小。
后来,对于这件事,他也曾问过伊祁箬。那时,距离千阙焚宫已经过去了两年,那一天正是越栩的忌辰,在归去来兮殿里,他曾问伊祁箬,一年前千阙里越奈对她所做的事,至此,她有否放下分毫?
天知道,那时姬格问出这句话时,从未指望过她能给出那样的答案——
她说,越奈对她做过的事,她早已经原谅了。
而后,在姬格的惊讶与忧虑里,她说,她恨他,恨的是他对重熙做过的事。
那时,他在讶然之余,也曾十分不解的问过那句话——为什么。
那样的事,对一个女子来说,何其折辱?可是,就是她这么一个置身于天下之巅的女子,她愣是可以说,她谅了他这事。
至于为什么,她只是悠然一笑,而后告诉他:“我必须得原谅他。只有我原谅他,世子才会原谅自己。”
——很久之后,当伊祁箬说,自己对她的情爱,不过是当年长泽的一场心魔时,他其实很想告诉她,就为这她那一句话,此生此世,他便数不清自己一遍又一遍的爱上过她多少次。
回忆如三生过往,不饮忘川,便历历在目。他转头看着越奈时,对他的质疑,终究只有一个解释:“立场不同。”
越奈眉头一深。
姬格接着说:“我爱她,但也会跳脱出私情的圈子,去看一看万生的格局。我对她的爱,绝不少于你待重熙,可是我与你的路,却截然不同。”
越奈看着他,眼底有一层虚浮的气势,问道:“是吗?”
姬格无言的一笑,对于他的问题,只是以问代答:“这些年你可曾有过一刻的自省?无关天下苍生,你可曾想过,你心中更在乎的究竟是重熙,还是你自己?”
——过去,你与他相识于你送连氏女和亲大梁之时,而那之后,连妃因你二人之事郁郁而终,你便觉得,他合该只是你一个人的,是以,你无法容忍他在爱着你的时候还去触碰别人,你无法容忍他与婢女燕好合欢,哪怕他告诉你,身为一朝太子,他必须要有嗣子。你为了报复他,降毒于他初生的稚子,这还不够,千阙殿中,你对他为了让他再不能碰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