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看着她这样轻沉悠远的表情,也没能减轻周嫱心头澎湃而来的惊愕。
“他是为这……”她一边整理者脑子里的杂乱无章的思绪,一边问道:“老爷子就这么直接问的你?”
伊祁箬点了点头。
她又问:“那你是怎么答的?总不会……”
“我没那么鲁莽。”她淡淡道了一句,顿了顿,颇有感叹之意道:“所谓的真相,知道的人已经够多了,花相……很是个忠臣,只是忠的不是我,是以我的事,他也不必都知道。”
眼底划过一丝冷漠,她将这话说得很轻巧,可周嫱听着,却没那么轻松。
想了想,她问:“瞒过去了?”
伊祁箬的目光还有些发直,点点头,道:“好在他的猜测,都是紧挨着真相的那条岔路,糊弄过去倒是不难,只是往后……”说着,她换了个姿势,神也收了回来,思忖了片刻,若有所思道:“我也想着,你公公的这个年纪也该致仕了,就是一时半刻,找不着一个接得了这位子的人。”
她说完这话,周嫱先是一怔,随即却是轻叹着笑了笑。
“老爷子这么多年的作为,你还不清楚?”她径自饮了一口茶,缓缓道:“阿境素来无心政局之事,而阿寂……不说也罢。他心里啊,就指望着那个女婿了,大司农提到相位,过去也不是没有,不存在什么说不过去的,就看你心里怎么想了。”
她这做儿媳妇的对家里这些事也是知道的颇为清楚,在她看来,老爷子长久霸着这个位子不下来,想必也是因为上头那两个人对继任者的选择不甚如他的意,而作为当权者的宸极帝姬,亦应当不会不明白这些。
“我心里……”她长长出了口气,心头不知道想到了谁,缓缓道:“倒是有个人选,只是非但不会如你家老爷子的意,只怕这世上能同意的,还真是找不出几个。”
周嫱却疑惑了起来,问道:“既是有人选,如何前头还说找不着接得了这位子的人呢?”
宸极帝姬摇了摇头,垂眸一笑。
“罢了,曲线救国吧。”她叹了口气,道:“崔孺晦……也有些能耐,况且这两年我与重华还能看着些,等过几年我心里的人选长到足以让别人说出不话的年纪,再做下两件能让人忽略得了他姓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