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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头,伊祁箬想起那日浮光殿上做戏时他的一句话,忽然轻笑着看向他,道:“你早知道我跟他中间有本烂账,不该到今日还没有这个觉悟。”
——即便有这些算计在,即便应了这一局,你也早该明白,只要我要的东西一日未到我的手中,宸极帝婿的位置,他想要,我就会给他。
重华听罢,忿忿的白了她一眼,又往前走了一会儿,立着擎空门不过几步之遥的时候,他忽然沉沉开口,却是问道:“世子呢?”
随着他这一句话,伊祁箬兀然握紧了腕间银环,出口的语气,却是极为平淡:“他知道。”
顿了顿,她有意看了他一眼,继续道:“也不反对。”
对于这个答案,重华心底却似乎并不意外。
这些年,什么话都说了个遍,虽然不愿意承让,但在他心里,仿佛也早已经认了,这两个人不会有结果的事实。
只是千想万想,他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坐上宸极帝婿之位的人,会是越千辰。
多荒谬,多可笑,多可恶。
可是没办法。
她说了,那半阕《太平策》是她对舅父子返的承诺,他也相信,为了这个承诺,在滑天下之大稽的事,她也会做。
只因为,这个承诺,是给霍子返的。
其实,细细想来,他能容忍越千辰到这一步,说到底,也就是因为她与之承诺的那个人,是霍子返,普天之下,换了第二个人,他都不会让步到这般堪比奇耻大辱的境地。
擎空门下分别的时候,伊祁箬回身看去,这才发现重华映在自己身上那泓意味深长的目光,下意识的蹙蹙眉以示疑惑,那头重华回了回神,唇畔染着些无奈讽笑,低声道了一句:“我只是想知道,如若爵爷还在,他会不会想见你为那半阕虚无缥缈的《太平策》做出今日种种。”
伊祁箬一怔,继而轻笑出声,说道:“你这是在问,在我一人悲喜与天下太平之中,他会选择哪个。”
——说是这样说,可是对那答案,其实她并不清楚。
长泽子返,妙算无俦——可终其一生,举世又有谁知道,他算的究竟是什么?
说来元隽,便是连其授业恩师——天狼谷君,都看不清他的那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