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这几日间,笔迹才迅速消失的。”“哦?”梁老眉宇一挑,道:“真有这等,此前一段时日,全无变化,在一夜之间,立时消失的墨水?”他浸淫魔法一道,足有数十年之久。关于乌贼墨此类的几种墨水,也并非全然不知。但若说此前没有变化,过了一段时日后,再即刻消失的,这倒让他感到奇异。孙家家主闻言,眉头紧锁,道:“这种墨水,梁兄也觉讶异?”梁老沉吟片刻,旋即摇头道:“这种墨水,不曾听闻。”“哦?”孙家家主负手而立,眼中闪过一抹寒色,道:“这倒真是奇怪了。”梁老问道:“如何奇怪?”孙家家主沉声道:“此人正值年少,见识浅薄,而且多病,足不出户,阅历比寻常少年还弱。并且,自幼生在落越郡,不曾踏足外地,哪来的见识?”他缓缓踱步,逐渐说来,道:“这么一个小小的井底之蛙,竟然能用上这等手段,让你这位浸淫魔法数十年的人物,都辨认不出?”梁老听他这般说来,也觉讶异,但也有些羞恼,深吸口气,道:“我辈中人,沉浸书法之道,熟知笔墨纸砚,但终归是以‘书法’为重,不是以辨认为主。老夫着实见识不多,但也不见得他这就是多么非凡的手段了。”孙家家主取过那张契约来,脸色愈发阴沉,心中愤怒愈重,便想要直接撕了,却发觉上边仍有少许淡迹。昨夜至今,痕迹愈发淡了。到了早上,淡若无痕。但毕竟还有些许痕迹。他目光微凝,向大管事扫了一眼,使了个眼色。旋即,便见这紫袍老人一声冷哼,把契约甩了出去。大管事惊叫一声,忙上前去接下,他看着契约,忽然叫道:“也并不是没有办法。”这一声叫得充满了惊喜。梁老偏头看去。只见大管事说道:“梁老先生的书法,乃是大周有名的,只要按照上边的痕迹,依样画葫芦,临摹出来,岂非与他苏庭亲笔,全无不同?”
这一个提议,让大堂之中,沉寂了下来。孙家家主目光从梁老身上迅速扫过,立时收回,仿佛不曾听闻。而梁老脸色难看,低沉道:“模仿笔迹,不是易事。下笔是轻是重,会让字体粗细显得不同。走笔是否流畅,会让文字体感全然不同。我若仓促动笔,若是用来瞒过一般人,不是难事,但我听闻,落越郡方庆手下的幕僚,岁数甚高,见识颇广,在文字上的造诣,也是不低,匆忙临摹之下,多半瞒不过他。”“不若尝试一番?”大管事急声道。“你要用孙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