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他本是罪人,幸得免死,入籍为奴,本该洗心革面,拼死效力才是。照你这种说法,你姜国兵卒将相,征战时若有肢体毁伤,便应该怨怼姜王,叛国助敌吗?”
龙阳冷笑一声:“只可惜我姜国并无人叛国助敌,你杨国却有,这民心向背,不是一目了然吗?”
“哈哈!”童率干笑了两声,取出了那个香囊,在手中把玩,又放在鼻端细嗅,口中啧啧有声,脸上一副欲仙欲死的销魂表情。
龙阳不禁大怒道:“这个香囊,你是从哪得来的?”
“你——猜——呢?”童率的声音依然是懒洋洋的,尾音拖得极长。
龙阳一按剑柄,正要发作,晏薇忽听得耳畔传来父亲的低语:“两人一组,分头跑……”话音未落,眼前一声轻微的炸响,一团黄色的烟雾腾起,对面不能见人,一阵令人欲呕的硫磺气味传来。
晏薇刚要抬手掩鼻,只觉得手腕又是一紧,已经被人扣住,随即一只温热的手托在自己腰上,身子便腾空而起,稳稳落在屋顶上。
曙色初现,天光昏暗,周围又是黄烟弥漫,晏薇睁大了双眼也看不分明,只听到剑戈相击声、羽箭破空声交织在一起,身边的人,已经跟对手战到了一处。即便是战场上,大概也不过是这个样子吧。晏薇不知所措,只是打起全副精神,张皇地聆听周围的响动,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那人奋力挥剑,从包围中打开一个缺口,挟着晏薇,冲了出去。紧接着又是几个腾跃,一路穿房越脊,渐渐的,那些声音远了,天色也渐渐亮了起来。晏薇一转头,这才发现,手臂环着自己的居然不是黎启臣,而是童率。
只见童率的肩头,颤颤的,插着一柄羽箭。
童率护持着晏薇从屋脊上飘然落下,又在巷弄里几个转折,身后已无追兵。
“停下!让我看看你的伤。”晏薇轻声说道。
“不行,还未脱离险境……”童率回答。
“说对了!”一个冷傲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两人抬头一看,正是龙阳。只见他手持一柄极长极阔的青铜大剑站在屋顶,一身檀褐色的长衣鼓着风,居高临下,在熹微晨光的映衬下,宛若天神。
龙阳挥剑纵跃而下,童率一把推开晏薇,竟然跃起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