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新吩咐船户,将船舱四面的板门取下,明早开船时再关上去。杨继新不知道用意,同为甚么夜问匣把口面的板门取下来,一点儿没有遮拦,在岸上的人看船舱里,不是可以一望无余吗?钱素玉笑道:“你难道怕岸上人看了去吗?我姊妹两个,今夜非打开门,给人看个饱不可。并不能使你出头露面,你最好躲在这舱底板下面,免得碍人的眼。”杨继新一听这话,心中很不自在,正色问道“这船是我们一家人雇的,怎么我坐在舱里,倒碍丁别人的眼呢?并且光明正大的家眷,为甚么非给人看个饱不可呢?”钱素玉将脸扬过一边,不作理会。蒋琼姑才低声说道:“江湖上的勾当,你既是一点儿不懂得,凡事由姊姊作主,是不会有差错的。姊姊教你如何,你便如何,事前用不着过问,事后自然会知道的。”杨继新这才放宽了心,叫船户将四面的舱扳取下。这罗山也是一个小小的泊船埠头。这夜靠着杨继新这船停泊的还有几条货船,二三副大小木排。入夜,各船头排尾,祭江神的锣声鞭爆之声,同时并作,响的震耳欲聋。正在这时候,两个搭船的行商,各提着各自的包袱,同走进船舱来,对着钱素玉、蒋琼姑叩了个头,起来说道:“我兄弟今夜得两位小姐庇护,保得住资财性命,终身感激不尽。这两个包袱搁在船头,动手时有许多不便。恳求小姐不嫌烦琐,使我等寄存一夜何如?”钱素玉、蒋琼姑都起身避开二人的大礼。钱素玉听罢,微微的点头说道:“同是出门的人,可以帮助的地方,自无不尽力帮助之理。但不知两位尊姓大名?何以知道到我们这船上来的?”那个年纪大些儿的说道:“我兄弟其所以知道到这船上来求庇护,原因说来很是奇怪。我姓胡,名成雄。这是我同胞兄弟,名成保。广东潮州人。从小就跟着家父,终年往来各大通商口岸,做珠宝买卖。家中也略有些积蓄。只因在十多年前,我胞妹舜华,随侍家母到外祖母家,在潮州城隍庙里迷失了,遍寻无着。家母为不见了胞妹舜华,日夜忧煎,已成了一种瘫废的病,辗转床褥好几年了。我兄弟借着做买卖,到处寻访胞妹舜华的踪迹,十多年没访着一些儿诮息,以为胞妹必是已经死去不在人世了。
“想不到前几日因做买卖到了湖北襄阳,在饭店里遇着一个和我同行的人,找我兄弟攀谈。我问他姓名,他说叫张万泰。我不合向他打听我胞妹舜华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