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我等三人另行一路。小人也不知缘由,不过老爷吩咐,小人自当追随。”
“任禄?可是日间所见的中年仆从?他现在何处?”
任福先是点头,然后道:“小人也不知任禄何在。今日晚间熄灯时还在,但到了二更时分,忽然有人在小人身上戳了一指,小人只觉疼痛入骨,当即醒来,却不知为何动弹不得;想要叫喊,却发现口中塞了一块破布。小人睁开眼,只见房中有人点了火折子,而那手持火折子的人却不是老爷也不是任禄,而是一个金刚也似的和尚。那和尚好生凶狠,一手攥住老爷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恶声问道……”说到此处,他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住口不言。
路芳蕊追问了两句,他只是摇头不说。路芳蕊怒道:“按大安律,知情不举与凶嫌同罪!你现在不想说,明日到韶关府衙上大刑伺候着说!”说完一拍桌面,整张青竹桌面竟被拍得四分五裂!
内力不弱!丁渔心中暗道。那边任福吃这一吓,不敢不说,嗫嚅着道:“那和尚问老爷:‘还记得珠心岛上的王家吗?’”
“我见老爷脸色唰地白了,整个人竟不再挣扎,那和尚冷笑道:‘好得很!下了地府也知道为什么。’说罢手一松,然后五根指头往老爷头顶一插,竟生生地戳入了头盖骨!之后他沾着鲜血在墙上写了‘以血还血’四个大字,完了吹灭火折子,径自去了。所幸他那破布塞得不甚紧,小人把口中布条顶开,开口呼救,后来的事情想必捕头已然知晓。”
路芳蕊运笔如飞,将任福所言一一记录,随即又问:“珠心岛上的王家又是怎么回事?”
任福低头道:“小人也不甚清楚,不过王家是珠心岛上的大户,似乎因为勾结珠江水匪,最后被老爷派兵马擒杀了。”
斩草不除根?报仇?丁渔思索着。
路芳蕊继续问道:“你方才说熄灯前任禄还在,那半夜和尚进来后你可在房中见到他?”
任福摇头道:“不曾,小人睁眼后看得清楚,房中只有老爷,小人和和尚三人,并没有任禄。路捕头,难道外间也没有他吗?”
路芳蕊冷笑不答。在丁渔想来,那任禄若是起夜去茅房的话,这么大的动静早就该惊动了,既然现在还没现身,那么不是凶手的同党,便是已经被灭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