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赵匡胤立功回去,王饶便更加无法控制局面。
王饶那样的人,眼见得自己垂然老去权势旁落,他哪肯甘心。
此时此刻,深夜安静的左军大帐中赵光义手执那一封密信心下思索再三。
去还是不去。
他想着想着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无法成为那个孩子,纵使他多日来竭力地尝试让自己学会倚靠学会信任,可是江正终究不是真正的赵光义,若是那个孩子,今日的事情一定不会有所犹豫,他会毫不避讳地直言告诉自己的大哥一切一切,因为他如此仰赖于赵匡胤。
火烛被他放置一旁,缓缓堆积出了层叠的红泪,恰如记忆深处的长明灯,被世人灌注了太多的期盼不得已地持续燃烧,他们曾经日日亲手续进去香油,不见得有多少人真心实意得到过庇佑,仅仅只是希望看见希望。
那个孩子最后的时候,或许也希望能给自己希望。
希望本身就带着太多的失望成分。
四月天气,不冷,可是隐隐能听见外面的风声,入了夜,风渐渐大了。
赵光义突然伸出手去触碰那火光,其实并不烫手,外部的火焰短时间内并不会带来什么灼烫的触觉,小时候,他们常常夜里去添香油闲的实在无聊,便拿起这种事情来打赌,看谁胆子大,手伸进火光里的部分多。
他如今再伸出手去,些许温暖都觉不出。
下定决心将那信放进怀里藏好的时候,赵光义呆坐在一旁的椅上,无比恐惧的念头滋生蔓延得悄无声息,不留丝毫犹豫的余地给他以重创,他竟然开始想念安东寺的夜晚。
多可怕。
赵匡胤指着头倚在案上微微合上眼,他需要等待三更。
大帐之外四下火把迎风,入了夜四下寂静。
一堆按列巡查的士兵走得步伐整齐,独独最后一人轻轻放慢了步子。渐渐与前派人落下了一段距离,经过左军中央大帐的时候他蓦然身形遁入一旁的战鼓架后,高大的鼓架在月色下黑影重重投在地上,他恰好藏匿其中。
看着前方原本的队伍并无人察觉,依旧向前行进,那士兵鬼鬼祟祟地接近大帐后方蹲下身子,刚要放入那封节度使要求暗中送来的密信,突然一旁闪出一人速度极快,一手捂住他的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