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心里有事,红袖看得清楚,那一双眼目虽是看着台上却明显没有真的在意。
三个回旋而立,那脚步踉跄几乎就要摔倒,流珠慌忙过去扶住红袖,“姑娘这是怎么了?下来歇歇吧。”
娥皇也担心地看着她的脸色,“红袖是不是身体不适?”
红袖却只盯着他看。
李从嘉微微低下头,那手放在一柄折扇上,原本在想些什么,突然听得乐音停歇,这才抬起头来,“红袖?”
那女子偏执地昂着头,只看自己,那目光从未如此坚持,红袖就像是要看进他心里去一般,半晌牵扯出一丝笑容。
李从嘉不知何故如此,只得吩咐流珠扶她起来,谁知她却推开流珠的手,“红袖今日一定要跳完这舞。”
流珠更加不明所以,好心却被拦了回来,只得退到一边,心里却暗暗地想这红袖姑娘今日是怎么了,这样不懂礼数,好歹也是在人家的府上。
可是红袖丝毫无所顾忌,她坚持着起身,那长长的舞衣在金台上拖曳开来,身形摇摆不定只想那野生的蔷薇,纵然怒放于金银堆砌之中也改不了凛然,便是要固执地,想要为他跳一支舞而已。
最后跳一曲。
那腰间的流苏舞作红霞,身形变换中晕开长长地漫天赤色火焰,女子笑颜如花,那美目都是喜悦,她突然欣喜无比,那胸口刺痛的感觉越发强烈几欲作呕,偏偏心里像是把所有的负累都扔到九霄之外,云烟散罢尽头的尽头,还能看你安然坐在那里笑看云卷云舒,便了无遗憾。
红袖努力地抬起一双苍白素手,偏偏那肩头像是撕裂了般疼痛不可抑制,却咬着牙生生地做到,喘息的声音越发强烈,她开始有窒息的晕眩。恍惚间那碧色的人影起身走过来,好像说着写什么。
可是听不清楚。
她浑身像是要被砍断一般地钝痛,午时后,未时前,李从嘉不死,便是她死。
那人阴枭的双眼直直地将那尺寸金针刺入皮肤,眼见得那命烛摇曳还要心甘情愿,一礼而下的红袖,有泪,却不是为了李弘冀。
何苦。
她临走时对着铜镜细细地梳妆,怎样都怕不够美丽,她从未妄自想要和娥皇比上些什么,那本是凤和孔雀的差别,同样自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