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下去,也是有了伤心。
李煜在黑暗中勾勒出的那双眉目,无时无刻不是气势凛然扬眉而视,此时这般的语气当真罕见,自己也便是动了难过,"不可能了。"
"罢了,明日早些,我宣你进宫去。"赵匡胤突然被他这句近似赌气的话说得有些害怕,这场雪下得极大,彷佛便是近了极致。
极致的事物总是不详。
"圣上,你当我还是安定公你还是当日的赵匡胤?如今身份悬殊,御医前来我会看,无需挂念。"
懒懒地说话,又是黯然。
"明日我宣你进宫,一定来。"狠狠地字字句句说在他耳边,"记不记得?"咬在李煜肩上,隔着几层衣物都觉出清瘦见骨,又觉得不忍,"明日进宫。"
那狐裘覆身的人无奈便也不理。
"记不记得?"赵匡胤是被他逼得怕了,他生怕这一次他仍旧是不见。哪怕他如今覆手天下他也怕这个怀里的人瞬间就能滴水成冰。
"记得。"
"若是不来呢?"
李煜脱身出来倚在那榻上,"我李氏一族三百余人俱在陛下掌中,罪臣自当领旨。"
赵匡胤将那暖炉放在他身边去,"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便是非要如此说……"
那面色缓和多了的人终于是有了些困倦,"我记得。"
赵匡胤放心而去。
周身温暖,李煜渐渐入了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