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无需丞相多言,这文风确似国主手笔,只不过他仍是不长记性,找人代拟之表朕何曾应下?"
彼时李煜立于窗前,夜色渐深,心中忧虑过甚,入了夜,淡淡地能看清些昏暗的树影,却已经是极模糊的影像了,白日里他根本提不得笔。
不是办法的办法也要试一试,江南将士纵使不提曾于父皇手中溃败于周军之事,人人心性便已不似宋军骁勇,这原本是水土养人地域差别之事,江南一江春水几许飞花的温柔醉梦何曾见得赵匡胤手中的金戈铁马,这分明是摆在眼前的形势。
从一开始,他早便知道的。付出最大的代价或许便能略略留得个美名,可是到底这样的名声值不值得上如此代价,秦淮河水从此赤红如血。
值不值得赌?白色的纱衣在秋风之下已经略略觉得冷了,流珠方才送来暖实些的白锦披风。与这广凉寺中住的这么久,大致的陈设方位他早便是心下分明,慢慢地过去取了来披在身上这才觉得好些。
朝野之上怨声载道,北岸咄咄逼人之际国主沉溺于佛寺之中终日不出。
出去了,更是麻烦,且就让他们这般说去吧。
李煜靠在木窗上,近日夜晚他一直幽居在这僻静禅室,寺中全部都有火烛彻夜不息,独独除了他这间。
手里仍旧是揉着那方手腕,早成了习惯,在等。
他能不能放了这些人命。
江风顿起,滚滚滔天势不可挡。
赵匡胤盯着采石矶之处的地形图,半晌说出一句算作是对这份上表的回应。"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赵普便了然圣意。
风忽地转大,李煜发丝扬起。
对于他来说,已经昼夜都没了分别,站在这里望夜色也纯是心里不安,没有别人说起便只能一个人的时候自己来思量。
木窗蓦然被风吹得关上,猝不及防硌到了肩,白衣之人略略皱眉,抬起那人间至绝的腕子将窗好生关上,这一日,山雨欲来风满楼。
平地起风波,不是什么吉兆。
看得昏暗,听得便分外的澄明起来。
他想让自己好好地歇一歇,闭上眼睛躺下来。耳畔窗外枯枝断裂的声音听得人心惊肉跳,瞬间不像是在佛寺,像是来到了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