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凉寺,到底和这南国渊源颇深,如今已经到了如此情势,他心中也有波澜。
那个孩子。
还有云阶。
现在他都看不见他们,他留不住那个傻孩子,如今只盼云阶一切都好。
筹谋心机,有时候想想,自己到底想握住些什么?仅仅只是他现在看得见的这些么。
值不值得?
一城四方,数人悲喜,究竟值不值得。
赵光义幽幽行于夜色之中,仰首而见,星河璀璨,却是天边红霞不退,猩红如入阿鼻地狱,注定妖魔横行。
一方淡灰软轿行至最近金陵城门外的树林中悄然而止,女英与流珠坐在车内,她一路之上都不曾说话,到了这里终是开了口,"流珠。"
流珠不答,只是摇头。
"流珠,你骗我是不是?"
"国后既已出宫,如今宫门紧闭,流珠也无他法。"她故意将语气冷下来,心里却是苦楚难言。
女英忽地起身就要掀起软帘出去,声音尖厉,"回宫去!"
飘蓬挡在车外,"国后不可!"
女英几乎有些气极,"你们……你们明知道他要做什么……你们明知道他今夜一个人在宫里负下全城的血泪!可是你们……枉国主昔日深恩!"
说着说着落了泪,女英见得飘蓬态度坚决只能颓然倒在车内,"你们怎么能留下他一个人……"
流珠也是忍不住,却死命地忍着哭声,"二小姐……你可知国主今时今日唯一不放心之事,便是留你于宫中同受此劫,昭惠皇后在天上看着该会如何怪他……"她扶着女英不住地拢好她散乱的长发,"二小姐是昭惠皇后的亲妹妹,一定要记得皇后的骄傲,一定不能……负了他的心意……"哽咽难言,车外飘蓬默然放下帘子。
女英哭得不可抑止,突然探出身去遥遥回望皇宫,宫中一片昏暗却能见的玉霄阁上珠晖依旧。
"忘了和他说……眼睛不好再不能见这珠晖了,该命人撤了这些宝珠才是……"她断断续续字不成句,流珠取了帕子来替她好好地擦净,"别哭,国后不可轻易再哭了,从此国后一人担负着昭惠皇后和国主的心愿,无论如何……不能失了风骨。"
女英咬着牙忍下眼泪,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