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问,是否想嫁给他做个早死鬼,张悦正想反唇相讥,看到傅启涵的脸色突地一变,冷冷地丢下了一句“坐好!”然后坐上车辕,扬起鞭子,马车突地飞奔起来,一个惯性之下,张悦向后倒去,后脑磕在车壁上,她一句“卧槽”到了嘴边又咽下,只能暗自嘀咕:蛇精病啊!蛇精病的心思你别猜,猜来猜去也猜不明白!怪道他明年春闱会失利,就他这种恋爱脑怎么可能不失利呢?
“早死鬼”这几个字像是个魔咒,说出这句话的傅启涵莫名生出一股戾气,他心中不知要恼恨什么,只想狠狠地与人打一架,或者一个人狂奔一场,发泄那心中无法排解的暴虐情绪。绕着州府转了三圈后,傅启涵的心终于平静了几分,他将车赶到一家客栈的门前后,才感觉到握着鞭子的手已经冻僵了,几次尝试着伸开手指,那手就是不听他的使唤,他拖着鞭子下了马车,腿也不听使唤,一个踉跄直接跪在了地上。张悦掀开车帘,看着跪地不起的他,心中诧异,“傅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傅启涵闭了闭眼睛又睁开,无奈地说“扶我一把!”那声音冷得像冰茬子一样,张悦见他面色青白,便伸出手扶了他一把,只是碰到他,手就忍不住收回来,她想到一个相声里的片段:他的剑是冷的,他的刀也是冷的,他的心是冷的,他的血是冷的……这孙子冻上了。
忍着笑,用尽最大的力气扶起傅启涵,张悦将他搀扶到了客栈,还细心地让客栈小二给他煮了一碗姜汤用于祛寒。
姜汤并没有什么用处,傅启涵晚上发起了高热,他在半睡半醒间觉得忽冷忽热,一时模糊一时清醒,模糊的时候,脑子里的画面一会儿是他娘发怒至扭曲的脸,一会儿是宋良韵圆圆的眼睛完成一弯月牙儿,笑着叫他“涵哥哥!”一会儿是宋良韵掉进河里一头撞在石头上,那乌黑的发、汩汩的血和惨白的脸;一会儿是清水村宋家从未出现过的白幡,白幡是什么?怎么会有白幡?他一下子清醒了,只觉得像是有人拿着锤子在砸他的脑袋,一下又一下,每一下就是一阵钝痛,那痛刚隐下去,另一锤子又袭来,这样没坚持多久,他的脑子又开始模糊了。
这次脑海里出现的竟是章杏芳,准确地说,是原本的那个章杏芳,眼睛里带着自卑、怯懦和贪婪,红着脸在他面前宽衣解带,而他不知为何竟生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