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及笄礼异常隆重,太妃亲自为她主持,京中各位贵夫人贵小姐皆来参与。她依旧是那个端庄又沉稳的安庆郡主,待送走客人时她听到太妃与母亲说话的声音,太妃笑著说,「安庆如今大了,也该到成亲的年纪了。」
「是啊,沈君真的不容易...」
安庆心头微涩,一时间难掩的不知是苦涩还是委屈,是啊,她能嫁人了,那个答应她回来的人却没有回来。
那晚她睡得极晚,已经快到子时却是坚持不肯歇息,直到灯花一跳丫鬟轻声告诉她子时已到,安庆蓦地拆下了发间的礼冠,一瞬间红了眼眶。
发冠很重,拆下来的一刻脖颈间骤然轻松,但是心头却是异常沉重。
她脱下了华美的宫装,卸了钗环傅粉,青丝如瀑散落在枕间,闭上了酸涩的眼睛。
窗外是风吹动树叶簌簌的声音,还有轻浅的脚步声。那人在星光中走近,携带著匆忙的尘土气息,还有夜晚微冷的寒意。
安庆骤然攥紧了被角,她没有转身没有说话,背后的那人也是没有言语。灯花跳动,屋内浅浅的光晕微微也随之闪动,萧沈君低低开口,「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泪水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安庆不知道,她瘦弱的身子在锦被中微微颤抖。身后那人轻轻叹气,长臂将她同被子一同揽进怀中,男子的气息蓦然袭来,安庆只觉得心口跳动的厉害。
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想念他。
她真的很瘦,就算连同棉被一起被揽进怀中依旧单薄。他是真的很累,马不停蹄的赶回来却遇上了难民骚动,疯癫的难民甚至不慎砍伤了他。耽搁了一日的时间,他一路换了许多匹马,三日未曾合眼,却不想依旧来迟了。
他答应她会在她及笄前赶回来,是他食言了。
安庆没有说话,半晌在锦被中转过身来,将脸颊埋进了他的胸膛。萧沈君笑了笑,伸手将她揽的更紧,他听得见她低低的声音,带著瘖哑的安心。
「回来就好。」
她闻得见他身上奔波的气息,知道他定是马不停蹄赶了回来,半晌后想说些什么却听到了轻轻的呼吸声。抬头看去,萧沈君已经睡著过去。
灯光不亮,但还是可以看见他眼底的乌青,安庆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