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吟道:“桓玄或许是个狂人,又或是一头嗜血的豺狼,但却不是疯子,他明白小不忍则乱大谋,一天未登上皇位,他一天不敢冒开罪建康高门之险。所以如你所说的情况真的发生,可由大小姐亲自拒绝桓玄的狂妄要求。随便找个借口吧!就说孙小姐须为亲叔守孝,不便见外人如何?”
宋悲风点头道:“这不失为应付桓玄的办法。”
又道:“你还记得王元德、辛扈兴和童厚之三人吗?”
刘裕答道:“当然记得,他们都是建康的帮会龙头,当日在建康,宋大哥曾安排我与他们秘密见面,但只是止于大家互相了解一下对方,没有什么实质的结果。”
宋悲风道:“现在时势不同了,小裕你已成了桓玄之外最有实力的人,是唯一有资格挑战桓玄的人,他们当会对你刮目相看。”
刘裕不解道:“他们为何这么看得起我呢?现在论整体实力,我和桓玄实在还有一段很大的距离。”
宋悲风道:“你掌握不到重心所在哩!他们希望你胜出,不但因相信你是与火石同时降世的真命天子,更因为你与他们同样是布衣庶人。这是世族和寒门一场永不会停下来的斗争,而世族高门一直占尽上风,直至现在的桓玄,而他们渴望桓玄是最后一个掌权的世族。你明白吗?”
刘裕苦涩的道:“可是为了击倒桓玄,我必须争取建康高门的支持,尤其是乌衣巷内的世族。而我若要统治南方,也要倚赖他们。”
宋悲风正容道:“我们每一个人都明白这情况,亦不是要求你铲除分隔高门与寒族的界线,只希望你能继续安公的镇之以静的治国方针,让人人都有安乐的日子过。”
刘裕听得发起呆来。
一直以来,推动着他的力量,全来自为淡真洗雪耻恨的决心,其它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虽有触及,甚或自己亲口道出来,但都没有仇恨之火的烧心蚀骨。扭转了与天师军之战的局势后,手刃桓玄的心头大愿更像燎原之火,占据着他的心神。当然他的心虽火热,但理性却是冷如冰雪,让他冷静明智地去作出每一个令他可争取到最后胜利的决定。
宋悲风这番无意中说出来的话,令他生出无比震撼的惊怵感觉,彷如暮鼓晨钟,令他如梦初醒,猝不及防下扩阔了他狭窄的视野,使他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