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两都带上,一会子去镇上,采买粮食,油布,种子,随便看看需要什么家伙事,顺便添置些。”
正在喝水的王麻子,搁下茶碗,坑坑洼洼的瘦脸,险些被气歪。
不等王麻子反驳,王龙颔首,“你想想看,喻家村的人为什么走?”
清清淡淡的一句话,令王麻子脑门上的青筋直跳,初春的季节,脑壳子硬生生,冒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风卷残云似的跑到里间,掀开卧房床榻上的薄被,呼啦啦的扳开,两块斑驳的床板,从里面拿出一个,落了灰尘的方方正正大木盒做。
从腰间摸出把小钥匙,拧开铜锁,木盒打开,入眼的是用油布裹着的布包,扯开油布,拉开布包躺着二三十个,十两的银元宝,银元宝下面,还有个灰璞璞的布包。
湿润着眼睛,颤抖粗糙的双手,轻轻打开灰布,抚摸着红彤彤的新衣裳。
话说布包里面,装着两套新人的喜服,几套小娃娃穿的小衣裳鞋袜,还有六块棉布尺头,这是几年前,王麻子的老娘在世时,为他准备娶媳妇定亲使的。
哪里知晓,她的儿子二十四岁了,还没取上媳妇。
十六岁进入镖局,混迹了七年多,月银子没赚多少,倒是倒腾南来北往的货物,来来去去赚了几百两。
他是个低调的,不想告诉旁人他有银子,每次回村自顾穿得破烂。
原本说亲的对象,就嫌弃他长得不出挑,没爹没娘又没钱,做的又是栓裤腰带的活,走镖的活计说不定哪天就丢小命,让人小媳妇冒着守寡的风险也不地道。
这几年年岁越发大了,村里村外更加没几个姑娘,愿意嫁他,因此王麻子便被耽搁下来。
有银子的男人,哪怕年纪大,一样受欢迎,可能王麻子他也是有春天的。
再说王龙,他是镖局小组主长,月银比王麻子高,他为人又活泛,赚得银子自然比王麻子多,只是家里有老子娘,又有弟弟妹妹,因此手头怕也没几个银子。
他们算是难兄难弟,说话四年前,王龙本是说定了一房亲事,奈何王龙他老子娘,不愿出二十两银子的聘礼。
王龙这么些年,难道没赚回好几十个二十来两,他以为过年回家,便可娶他看上的娇妻过门,谁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