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打交道,委实是有天赋,店铺子生意冷清,老板娘就坐在附近桌上,笑个不停,羊肉汤面做得利落,徐凤年吃得也利落,洛阳倒是吃得缓慢,徐凤年干脆再要了一碗,吃完结账,碎银太重,铜板太少,略有亏欠,徐凤年本意是多付一些也无妨,不过妇人豪爽,也不知是下定主意要拉拢这两位回头熟客,还是惦念徐凤年与粗糙汉子截然不同的俊俏,只要了铜钱,临行前徐凤年说离城前肯定还要来吃上一顿,老板娘娇笑不停,还说了几句类似早生贵子的喜庆话,把徐凤年吓出了一身冷汗,好在洛阳置若罔闻,径直离开铺子。
一路悠悠回到客栈,洛阳要了一间上等独院房屋,两人约好子时相见,徐凤年回到屋子,见到一切安好无恙,就开始闭气凝神养金莲,期间默默养剑,一直到离子时还有两刻时光,才开始准备欢喜泉之行,其实有洛阳随行,利弊皆有,坏处自然是这尊魔头心叵测,不知道会出什么幺蛾子,好处则是再坏的境地,徐凤年都不至于身陷死地,哪怕是种神通和种凉一起出手,敌得过天下第四的洛阳?夜幕深重,徐凤年负剑秋,佩有雷,来到洛阳所在别院,她正坐在台阶上仰望满天繁星,武侯城楼高天低,景象异于南方太多,洛阳给了一个眼神,徐凤年跃上屋顶,一掠而过,也不用去想洛阳是否跟得上,她若是都跟不上,徐凤年早可以去离阳王朝的皇宫随便拉屎撒尿了。
洛阳如影随形,徐凤年换气时好奇问道:“种凉只是排名第四的魔头,为何你说仅在你之后?”
洛阳闲庭信步,言语冷清,“你那个暖房丫鬟,不一样缩头缩尾,只愿意排在末尾。”
徐凤年笑道:“当然都不如你。”
欢喜泉南北皆权贵,有劲弩甲士巡夜,南方尚好,到了泉北,几乎三步一哨,暗桩多如牛毛,好在徐凤年对于军旅夜禁和城防布置并不陌生,也亏得洛阳乐意放低身架跟他鬼祟潜行,来到种家府邸墙外,徐凤年拣选了一处灯笼稀疏的僻静死角,正要翻越墙头,被洛阳一把拉住,她起身后身体在墙头扭曲出一个诡异身姿,徐凤年这才知道城墙上头有门道,依样画葫芦,这才知道墙头上拉有悬铃的纤细银丝,翻-墙落地前余光瞥见洛阳离墙几尺处浮空而停,眼神戏虐,徐凤年肚里骂娘一句,定睛一看,换气止住坠势,身体如壁虎贴在墙壁滑下,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