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其中缘由,但他立刻意识到,皇帝对太后的态度已经从根本上与从前大不相同。这绝非母子之间常见的小摩擦。在这几个月里,二人之间必定发生了某种不可逆转的冲突。
张公公垂首不语,却感到秦奉安的目光已经落在自己身上,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
“你说寡人从前与现在不同,”秦奉安忽然开口,声音中多了几分意味深长,“那寡人倒是有些好奇,从前的寡人在你眼中,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张公公额间顿时渗出细密的冷汗,不敢贸然答话。秦奉安不愿放过他,他总不能拒之不答,只得小心斟酌着字句,以求不惹圣上不快。
“陛下,”张公公垂首道,“从前的您,确实对太后娘娘孝顺有加,凡事以太后意志为重。奴才当时也不过如现今这般侍奉在侧,不敢多言,却也看得清楚。”
“奴才一直觉得,您心怀孝心,敬重太后,这乃是人之常情。太后也对您也是关爱有加,疼爱甚过其他子辈。至于您和太后的心意......奴才不敢妄加揣测。”
张公公既不想冒犯太后,又要让皇上明白,自己并无意袒护任何一方,因此言辞之间充满了谨慎,最后说了一席废话。
“无妨,”秦奉安淡淡说,“寡人不过是想听些故事,没有深究之意,你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往后这些事,寡人无意再提,只要太后安好,寡人便能放心。”
张公公连忙躬身应是,心中却暗暗松了一口气。
皇帝的态度已然表明,他对太后的疏远并非一时之意,而是经过深思熟虑后的决定。至于缘由为何,张公公不敢深究。
身为卑微之人,岂能窥探天子的心思?天子之心,如海底之针,难以测度!
秦奉安沉思片刻,挥了挥手,示意张公公退下。
夜色深沉,他躺到榻上,闭上眼睛。
困意渐渐袭来,他不由得暗自思忖:若是原主能看到如今自己所做的一切,是会感到欣慰,还是愤怒呢?
......
宋春远本应命人去提审当日清理严司马囚室的狱卒,命令吩咐下去的前一刻,他却改了主意。
“传膳食署的张灵来。”宋春远大手一挥。
侍从不解宋司直此举何意